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Ｃ 想 臻博物馏陈铡 博物馆陈列中的典型象征符号 及其应用 李■ 河北省博物馆 典型的历史及交诧艺术遣存物既是历史的“确证 ，又是形象思维中文 纯意义上的“象征符号”ｏ同时，典型象征符号是维系形式设ｉｆ＃内容设计 和谐统一的重要线索 息的载体。人们在不间断的社会实践中为了 一、博物馆物——丰富历史文化 交流和传播的需要，创造出了极为庞大的媒 的典翌象征符号 介体系，形成了人类社会独有的符号系统， “物”是博物馆（包括纪念馆、各类专 各种语言、文字都是这个符号系统中的特殊 门的自然及艺术展示机构，下同）理论与实 一员，历史上各地域、各民族在演进中形成 践中的一个核心理念，苏东海先生在《博物 的独特风俗、器物制度、常用的图案纹饰 馆物论》（《中国博物馆》２００５年１期）中 等，都隶属于广义的符号范围。博物馆物作 指出：“博物馆是实物遗存的总汇，建立博 为真实的客观存在，在我们的感觉和印象世 物馆就是为了保护、保存和提供这种原始 界里便转换成一组组有代表性的或者说“典 的、已经稀有了的知识资源。博物馆不仅保 型的”符号，各种符号在我们头脑中经过复 护和提供古代的自然与社会发展的实物遗 杂的演绎过程输出为我们通常所谓的知识或 存，而且保护和提供已经消失或正在消失中 信息，这一过程也就是形象思维的过程。 的有代表性的社会与自然的遗存实物。人类 至于“象征”，它似乎随着人类文化的起 已经建立起来的５万多座博物馆，聚集起来 源而起源，可以说它已经内化为我们思维的重 的巨大数量的历史遗存物，为人类保存了认 要特征，当人们创造符号的时候，便赋予了它文 识自然、认识自己的特殊的知识资源。”这 化象征的意义。即：“用具体的事物表现某种特 段话具体阐明了博物馆是“人类及人类环境 殊意义或是用来象征某种意义的具体事物”。 的物证”（国际博协定义），同时，它提示我 《现代汉语词典》２００２年增补本词典的解释简 们，博物馆物是有“代表性的”历史“遗 明地指出了“象征”的两种用法：名词性用法 存”，博物馆物为我们储备了巨量的“知识 和动诃ｌ生用法。“象征”表明了思维中“具体 资源”，而如何开发与赏析，还需要我们掌 事物”与“某种意义”之间桥梁或纽带的存 握科学的认识方法，学会艺术的形象思维。 在，同时，它还表明象征是符号的基本功能。 现代传播学认为，符号是一切知识和信 可以说，符号的本性是抽象的，又是象征的。 ３６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 东嬲髂，¨ ＂１ “Ｉｌｌ￣１ ：＇ｌ然博翱憾陈 ¨＿ ■ ●唏ｆ 魏 嘏 历史长河中，人类社会同时经历着创造 认同。围绕着典型象征符号，形式设计的发 与消亡，然而，消亡并不意味着过去的完全 挥和创新便确立了参照物。形式设计者如果 消灭，多多少少的遗物或遗迹由于各种原因 充分理解和把握这些象征符号的意义和价值， 得以保存下来，并被我们发现和研究，辗转 工作起来势必会事半而功倍。以河北省博物 流落到各类收藏机构或个人手中，或者作为 馆基本陈列《禅秘王国一战国中山国》为例， 不便移动的遗址、纪念地等加以保护。在这 它的艺术设计人员以形式与内容相结合的角 中间，颇具规模和体系、荦荦大观的“藏 度，紧把握住了典型象征符号的使用。１９７２ 宝”者当属博物馆及类似博物馆的机构了。 年前后，考古工作者在河北省平山县三汲村 可以说，侥幸保存的历史文化见证物构成了 发掘了两个战国中山王墓，出土了大批精美 我们联系过去的符号群落，人们在这里获得 文物，撩起了战国中山国神秘的面纱。其中， 文明传承的慰籍、感受文化积淀的熏陶、开 最为大家熟悉的标识性文物当推大型青铜 启创造未来的智慧和力量。与今天相比，能 “山”字形器、四龙四凤铜方案、错金银双翼 够流传下来的东西显得太少了，可是，因其 神兽等，在形式设计者的眼睛里，它们提供 弥少而显得格外珍贵，它们作为符号的意义 了难得的象征符号。于是，设计人员围绕营 和价值才昆得非常突出。 万年前的陶片起码表达了当时人们抟土成 造“神秘”氛围，“门厅空间的设计着力体现 器、深谙用火之道的骄傲，或许，它还表达了 出一种古朴的历史神秘气息。门的两侧由中 人们逐水定居、集群分工、甚至文字符号萌芽 山国独有的错金银双翼神兽灯箱片衬托，像 的生存状态；夏、商、周三代鼎簋秩然，庄严 传统的石狮一样，威风凛凛地镇守在大门两 肃穆，透过那一件件镇馆之宝、国之重器，我 侧；门的正上方是中山国土的代表性器物一 们不由得想起当时严格等级制下的钟鸣鼎食， 山字形器，具有象征和标志作用。”Ｌ１］ 以及威权的象征一禹作九鼎和楚庄王问鼎中原 陈列展览中，典型器物、典型纹饰、典 的故事等；还有苍壁祭天、黄综祀地、玉有六 型人物话语等往往含有丰富的历史信息和纪 德等等，这些典型的具体器物无不具有深厚的 念意义，向来被内容设计人员所重视。然 象征意味，透射着典型符号的艺术和审美价 而，在形式设计者看来，这些客观实在的具 值。一件精美独特的具体器物，经过多次识别 象物不啻为可供剪裁的符号布库，他们在设 积累起一定的共识，这时候，它已不再是单纯 计实践中使用典型象征符号的潜力是巨大 的它，而是渐渐演绎为某种符号、某种象征， 的，典型象征符号在其中的作用并不限于 表达某种特定的文化内涵，或代表特定的历史 “一目了然”的识别，它甚至对整台陈列进 事件及人物事迹等 于是，一种器物由具象转 行渲染和强化，带给观众长时间的影响。如 化成了典型象征符号。 邓小平故居陈列馆的基本陈列《我是中国人 二、典型象征符号：形式设计的“法宝” 民的儿子》，序厅左侧镌刻着“我是中国人民 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这 典型象征符号最直观的功能当属标识与 句典型人物的典型话语，通过众多媒体的宣 ３７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 懋 譬博物馏陈捌黼施 传报道，人们会感觉言犹在耳，而这正是形 三、典盈｜ｌ征符号一连接和谐的桥集 式设计上非常好的象征符号。此外，“陈列中 除单元（说明）板醒目地刻上邓小平自己的 由于展示技的飞跃发展，各种高科技术 话外，在每个专题也刻意引用了邓小平一些 的展示技巧令人目不暇接，促进了人们对信 简单明了、有鲜明特点的格言。用同一人物 息的感受和把握，形式设计的范围和功能得 的不同语句分别概括整体与部分内容在博物 到了很大的拓展，形式设计在展览筹备及制 馆展览中是一次有益的尝试。”［２］设计者较好 作实施中的重要性正在上升。在中国博物馆 地抓住了典型历史人物的典型话语作为典型 界，耗资千万的陈列展览“大制作”已非凤 象征符号，实现了形式与内容和谐统一。 毛麟角，这其中，正是形式设计的大手笔舞 具体而言，典型象征符号在陈列展览中 当其时，气韵酣畅。尽管如此，形式设计不 的应用有以下几种情况。首先是博物馆对外 仅不能脱离内容或离题较远，而且，形式设 宣传的海报、小册子和橱窗信息等。其次， 计与内容设计只有相融相扣，互为彰显、互 以图片展为代表的各种平面设计，如时下大 扬互衬，才会产生好的客观效果，人们也才 量的临时展览、流动展览，及一些大型主题 容易接纳和认可。 展览等，设计人员总会见缝插针地使用典型 内容设计要求从纷繁的历史现象和大量 象征符号，以求达到标识和统一风格的目的。 的历史遗存中理出头绪，确定主题，进而通 前引《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陈列，其结束 过发掘那些有“代表性的”物证，揭示里面 部分标题是“永远的小平”，安放了６组上下 蕴涵的文化象征意义，运用独到的学识和历 对应的等离子电视和触摸屏，“每组以邓小平 史的智慧将他们连缀起来。比较而言，形式 故里内拍摄的分别代表童年（银杏芽）、少年 设计更关注于艺术和美的再现及发现，更关 （青枫）、青年（榕树）、壮年（皂角树）、中 注于陈列展览整体和部分的视觉和谐、感觉 年（银杏）、老年（古槐）不同年龄段的树的 和谐，甚至想象创造出优美和谐的外部环 照片墙隔开，并设置了相应年龄段的人物访 境。二者尽管关注点小异，但总的目的是大 谈，回忆小平，手法活泼新颖，独具特色。’ 同的，都是为着突出和深化主题，都是为着 再次，大量立体的典型象征符号被设计者匠心 影响和感染观众。那么如何将二者统一起来 独运地委以重任。如邯郸博物馆的《中国磁州 呢，周晓庆先生在《关于陈列的“内容与形 窑瓷器展》，一入序厅，映入眼帘的是大型立 式”几点思考》（《中国博物馆》２００４年ｌ 体国画卷轴，弧形展开的一端轴头正是磁州窑 期）中提出：“陈列的艺术化就是要求利用 典型器物模型，轴头及画面装饰着磁州窑典型 形象思维，借助想象的翅膀，让内容设计和 纹饰黑釉花等，此外，布满窑炉匣钵纹饰的背 形式的每一种元素都要围绕主题展开。”从 景墙也给人以鲜明直观的印象。如此立体抽象 更易于操作的角度看，内容和形式设计围绕 地用典型象征符号兼备实现影屏和序厅的功 着典型物证，或者说典型象征符号而展开便 能，较好地表现了设计者创意。 是找到了重要线索和桥梁。 ３８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 臻 博物馆陈粼壤魏 事实上，艺术设计中典型符号的发现和提 物上刻画饕餮纹饰，这个极具夸张色彩的饕 炼正是我们自觉或不自觉的实践。“艺术家们 餮纹便是个“四不象”的组合怪物。还有中 从这些活生生的物体中汲取了灵感，他将自然 化龙纹饰，神奇变幻极具象征意味，它同样 物抽象化、理想化和风格化，他的艺术作品和 也是多种生物肢体的组合符号。 图案设计尽量避免了写实和复写自然，他所追 再次，熔合与升华是典型象征符号提炼 求的不是抄袭而是创造。”［４］陈列展览艺术设计 的高级阶段，也是日常生活中全新符号创造 中通过体味内涵各异的历史遗存物，物象的多 的常用手法。当今社会各种文化符号日新月 个侧面、多个角度经由我们的感官认知而集中 异，有的似曾相识，有的闻所未闻，这些全 起来，随着认识的深入和抽象的深化，物象的 新的创造并非无本之木、无源之水，追根溯 总体和特质开始在我们头脑中清晰而具体地浮 源，它们同样是深厚历史文化土壤中的新芽 现，我们也才会觉得更有把握享受自由的境 苞，是原有文化象征符号的熔合与升华。如 界。从具体到抽象，再到思维中的具体，这正 ２００８年北京奥运会拟采用的“中国印”会 是入类认识的一般规律，而典型象征符号的发 徽，它从大量的设计方案中脱颖而出，成为 掘和提炼是符合这个规律的。 让人既熟悉又陌生的象征符号，实在应归功 典型象征符号的提炼过程可区分为三个 于该符号对中华文化象征意韵的熔合。博物馆丰富的藏品、陈列展览知名度颇 阶段，每个阶段又交织着符号认知及提炼的 基本原则，揭示出艺术设计中象征符号的演 高的典型器物、符号性极强的典型纹饰和图 绎规律。首先，从历史与内容的吻合度上发 案，这些具体实在的物象为艺术再加工提供 掘和筛选典型象征符号，这也是保证艺术抽 了材料和源泉。运用这些材料，汲取这些源 象和创作主观符合于客观、逻辑统一于历史、 泉，古今中外的艺术家们做出了许多足以让 形式服务于内容的基本法则。当一个陈列展 整个人类引为骄傲与自豪的创造。肩负弘扬 览的主题开始确定时，内容设计人员往往会 先进文化和优秀传统文化责任的博物馆艺术 围绕主题收罗尽可能多的历史证物和证言， 工作者，只要充分了解和感悟典型象征符号 的意义和价值，一定会生产出形质兼备、人 然后去伪存真、去粗取精，使得主题突显， 民群众满意的陈列或展览来。 使得历史面目明朗而真实。进一步，形式设 计人员往往要求“精益求精”，在依然众多的 符号中筛选出最具有历史纪念意义、最符合 艺术创造气质的象征符，从而将精心论证的 主题定格在真、善、美的高度，惟其如此， 参考文献； ［１］温海平：《营造神秘～谈＜神秘王国一战国中 山国＞陈列艺术总体设计》，见《文物春秋》 ２０００年４期 才能确保象征符号的真实性、典型性。 其次，合理的链接与组合会让“原生 味更加浓厚。如殷商时，人们习惯在青铜器 Ｅ２－］Ｅ３］见《中国文物报》２００５年６月１０日《遗 产周刊》第１３１期。 态”的象征符号更加醒目，标识和象征的意 ［４］瓦尔特．麦勒斯编著，迟罕，肖薇译《设计家 手册》，中国青年出版社１９８８．版。 ３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