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类 号:___H317____ UDC:__400_____
学 号:___0603010__ 密级: _公开_____
温州大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江西乐平方言词汇比较研究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JIANGXI LEPING
DIALECT VOCABULARY
作 者 姓 名: 陈 雪 英 学科、专业 : 汉语言文字学 研 究 方 向: 方 言 学 指 导 教 师: 盛爱萍 教授 完 成 日 期: 2009年3月
温州大学学位委员会
分 类 号:___H317____ UDC:__400_____
学 号:___0603010__ 密级: _公开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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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 士 学 位 论 文
江西乐平方言词汇比较研究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JIANGXI LEPING
DIALECT VOCABULARY
作 者 姓 名: 学科、专业 : 汉语言文字学 研 究 方 向: 方 言 学 指 导 教 师: 完 成 日 期: 2009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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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乐平方言词汇比较研究
摘 要
乐平市位于江西省的东北部,地处“南昌—九江—景德镇”金三角区域,是赣东北交通要道,也是江西省的一个重要的城市。近年来乐平市的经济和城市都有所发展和改观,但乐平方言作为汉语赣方言的次方言一直以来都没有引起学术界的关注。在现有文献中,没有发现对乐平方言词汇的系统描写和分析,只出现过个别例证。近几十年来,方言无论是语音、词汇、语法方面的研究都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是对一个地方方言词汇进行全面的、多角度的分析研究的文章并不多见。基于此,本文就是对乐平方言词汇进行一次综合的深入探讨。
本文在对乐平方言词汇调查描写分析的基础上,对乐平方言词汇进行比较研究,揭示乐平方言词汇的特点:一方面通过和普通话词汇进行比较揭示乐平方言词汇在词形、词义、词源等方面的特点;另一方面通过和位于江西省南部属客家方言于桂片的于都方言词汇进行比较,揭示二者的共同性和差异性,并进而探讨两地方言词汇差异形成的原因。
本文研究的意义在于,从词汇比较的角度来对乐平方言词汇进行一些探讨和研究,为进一步认识乐平方言、更好地研究乐平方言提供一些更为细致的语言材料,同时希望对江西境内的客赣方言词汇的比较研究也能尽一点微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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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乐平方言,于都方言,词汇,普通话词汇,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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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JIANGXI LEPING
DIALECT VOCABULARY
ABSTRACT
Situated at the north-east of Jiangxi Province,Leping city locates in the “Nan Chang - Jiujiang - Jingdezhen ”the Golden Triangle region。It is a traffic hub of northeastern Jiangxi,is also an important city in Jiangxi Province。In recent years, Leping economic and urban have developed and improved, but Leping dialect as a sub-dialect of Chinese Gan dialect has never been concerned to the academic community。In the existing literature ,there is no systemtic description and analysis about Leping dialect vocabulary ,just individual examples。In the recent several years, the pronunciation, the glossary, the grammar aspect of dialect research has obtained some achievement, but The comprehensive analysis articles from several angles are rare。This article is a comprehensive and thorough discuss on Leping dialect .
This article will have a comparative study on the basis of analysis of the survey description of Leping dialect vocabulary ,to reveal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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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istics of dialect vocabulary:On the one hand,compares to Mandarin words to reveal Leping dialect vocabulary in the form、meaning、etymology and other characteristics;On the other hand, compares to Yudu dialect vocabulary that lises in the southern part of Jiangxi Province which belongs to the Hakka dialect ,to reveal the commonality and diversity and further explore the reason of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two places 。
This paper’s Research significance is to explore and study Leping dialect vocabulary from the point of comparison and provide more detailed language materials for the further recognition and study Leping dialect。At the same time ,I hope that my job can do a little modest for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Kegan dialect vocabulary in the territory of Jiangxi。
KEY WORDS: LePing dialect,YuDu dialect ,vocabulary,Mandarin vocabulary, Compari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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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摘要……………………………………………………………………………………… Ⅰ ABSTRACT………………………………………………………………………………… Ⅲ 一、引言………………………………………………………………………………………1
1、研究现状………………………………………………………………………………… 1
2、本课题研究意义………………………………………………………………………2 3、本课题的研究思路、方法和目的………………………………………………2 4、本课题的材料来源及调查合作人情况………………………………………3 5、乐平和于都地理人口概况及历史沿革………………………………………3 6、乐平和于都的方言概况及其语音系统………………………………………4 二、乐平方言词汇与普通话词汇的比较…………………………………………7 1、词形特征比较……………………………………………………………………………7 1.1音节数量的差异………………………………………………………………………9 1.2构词语素的差异………………………………………………………………………9 1.3构词方式的差异………………………………………………………………………15 2、词义特征比较……………………………………………………………………………17 2.1词汇意义的差异………………………………………………………………………17 2.2语法意义差异…………………………………………………………………………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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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修辞意义的差异………………………………………………………………………23 3、词源特征比较……………………………………………………………………………24 3.1承传词……………………………………………………………………………………24 3.2变异词……………………………………………………………………………………27 3.3创新词……………………………………………………………………………………30 三、乐平方言词汇和于都方言词汇的比较………………………………………32 1、乐平方言和于都方言词汇的共同性……………………………………………33 1.1两地与普通话一致的词语……………………………………………………… 33 1.2两地与普通话不一致的词语……………………………………………………34 2、乐平方言和于都方言词汇的差异性……………………………………………37 2.1词形差异…………………………………………………………………………………37 2.2词义差异…………………………………………………………………………………45 2.3词源差异…………………………………………………………………………………47 2.4词汇成分差异…………………………………………………………………………49 3、两地方言词汇差异形成的原因探析………………………………………… 55 3.1语言内部因素的影响………………………………………………………………55 3.2语言外部因素…………………………………………………………………………57 结语…………………………………………………………………………………………… 58 注释…………………………………………………………………………………………… 60
参考文献…………………………………………………………………………………………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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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1、研究现状
1.1江西境内赣方言研究现状
近十几年来,赣方言研究学界出现了几部从语音、词汇和语法等角度全面论述赣方言的专著并先后出版了几部赣方言词典。陈昌仪的《赣方言概要》是第一
[1]
部系统研究赣方言的专著,也是一部研究赣方言重要的参考书;李如龙、张双庆
主编的《客赣方言调查报告》,是第一部客赣方言比较研究的专著。这部专著调查点分布广,材料丰富,证述详尽,对客赣方言比较研究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2]刘纶鑫主编的《客赣方言比较研究》,从语音、词汇和语法三个方面对江西境内的客、
[3]赣方言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和比较研究。另外三部是江苏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李荣主
编的赣方言词典。它们是熊正辉编撰的《南昌方言词典》(1995)、颜森编撰的《黎川方言词典》(l995)及魏钢强编撰的《萍乡方言词典》(l998)。这三部词典的问世,为人们对赣方言内部词汇的比较研究及单点词汇的研究提供了方便和依据。
当然,学术界也出现了很多研究赣方言词汇的论文,如《江西临川方言词汇特点初探》、《江西铅山方言形容词的特点》、《江西汉语方言主要常用口语本字考》、《新干方言本字考》、《赣方言“霞”、“砣”、“贺”本字考》、《临川方言与〈金瓶梅〉部分词语对应拾零》、《南昌话词汇的历史层次新探》、《南昌方言里的难字》、《南昌方言里的文白读》、《南昌方言里的子尾》等。这些论文主要是就赣方言的词汇进行研究。就现有的赣方言研究成果来看,词汇研究虽有了一定材料基础,也有了一些具有一定规模和较为系统的词汇比较研究,但词汇材料覆盖面与数量还显得不够,词汇内部比较研究也不够深入,与外区方言的比较研究更显得薄弱,赣方言的词汇面貌还未能充分地揭示出来。[4]
1.2江西境内客家方言研究现状
近年来关于江西境内客家方言研究的专著和论文也在不断涌现,专著主要有刘纶鑫主编的《江西客家方言概况》,这本书对江西境内的客家方言的语音、词汇和语法都做了比较深入的探讨。[5]方言词典有李荣主编、谢留文编撰的《于都方言词典》和《客家话词典》。这两部方言词典为人们进行客家方言词汇内部比较及客赣方言词汇的比较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和依据。关于客家方言研究的论文有林盛道《客家话语汇》、桥本万太郎《客家语基础语汇集》、李作南《客家方言词汇说略》、李惠昌《客方言的词汇特征》、邓水蘅《宁都方言词语初记》、温美姬《客赣方言共有的几个本字考辨》、《客家方言几个与动物有关的古语词本字考辨》、黄雪贞《客家方言的词汇和语法特点》、温昌衍和温美姬《客家方言特征词中的近代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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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词》、练招春《从词汇看客家方言与赣方言的关系》及《从词汇看客家方言与粤方言的关系》等。这些文章对客家方言的词汇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特别是温昌衍的《客家方言特征词研究》将研究重点放在客家方言词汇上,试图通过广泛的内外调查和比较,得出客家方言特征词,以揭示客家方言的词汇特征并加强与深化客家方言词汇的研究,为客家方言词汇的研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6]从以上研究成果来看,学术界主要着重于客家方言的整体性研究,但是对客家方言的个案研究力度不够。
1.3江西乐平方言研究现状
乐平位于江西省的东北部,是江西省的一个重要的县级市。近年来乐平的经济和城市有了很大的发展和改观,但是乐平方言作为赣方言的一个次方言很久以来都未曾得到学术界的关注,研究乐平方言的文章非常少。目前就笔者所收集的资料来看,对乐平方言进行研究的文章仅有《乐平县志》中的“方言”部分有所涉及,而这部分主要侧重的是语音的描写和简单的语法分析,对词汇的分析研究涉及也很少。[7]此外《乐平话与婺源话的人称代词比较》只是就乐平方言中的人称
[8]
代词和婺源话中的人称代词做了一些比较。除此之外,尚未发现对乐平方言词汇
进行研究的论文和专著,因此乐平方言中还有许多丰富的语言材料有待挖掘和探讨。
2、本课题的研究意义
本文着眼于乐平方言中的词汇比较研究,一方面和普通话词汇进行比较揭示乐平方言词汇的特点,另一方面通过和于都方言词汇进行比较,揭示二者的共同性和差异性,并进而探讨两地方言词汇差异形成的原因。乐平方言词汇以《南昌方言词典》、《南昌方言词汇》作为调查的模本,同时参考临近的《余干方言词汇》对其进行深入细致的田野调查,整理出乐平方言词汇表。于都方言词汇以《于都方言词典》作为调查模本,对其作田野调查,整理出于都方言词汇表。本课题之所以要拿乐平方言词汇和于都方言词汇作比较,主要出于这样的考虑:于都是江西南部的一个县城,其方言属于客家方言于桂片,而乐平处于江西的东北部,其方言属于赣方言鹰弋片。因而乐平方言词汇和于都方言词汇进行比较研究也可以为江西境内客赣方言词汇比较研究提供更为细致的语言材料。
3、本文的研究思路、方法及目的
本文的研究思路是:通过对江西赣方言(以乐平方言为代表)和江西客家方言(以于都方言为代表)词汇的实地调查,列出《乐平方言词汇调查表》和《于都方言词汇调查表》。然后拿乐平方言词汇和普通话词汇作词形、词义和词源方面的比较,揭示乐平方言词汇的特点。再拿乐平方言词汇和于都方言词汇进行比较,揭示二者的共同性和差异性,同时对二者方言词汇差异形成的原因进行探讨和分析。
本文主要采用的研究方法是在调查、描写的基础上进行比较、分析、统计和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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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在运用比较法时,既有共时比较,也有历时比较,如乐平方言与普通话、于都方言词汇在词形、词义方面的比较是共时的,而在词源方面的比较涉及到历时因素;既有宏观比较,也有微观比较,如乐平方言词汇与于都方言词汇比较时,先从宏观角度揭示二者共同性和差异性,再从微观角度揭示二者具体的差异类型。
本文研究目的是,期望对以往乐平方言的研究起到丰富和补充的作用,为乐平方言的进一步研究提供一些语言材料。同时希望乐平方言词汇的比较研究成果对江西境内客赣方言词汇比较研究起到一定的作用。
4、本文材料来源及调查合作人情况
研究汉语方言词汇,首先必须采取由点到面的方式对词汇进行深入调查。而展开深入调查之前,必须制定出符合某一区域方言词汇实际面貌的调查词目表。调查词目表的好坏非常关键,关系到方言词汇研究的成败。本课题是要深入调查江西乐平和于都两地的方言词汇,这类调查表不能限于常用词,而要求细列出各类词目,为了保证调查材料的全面,乐平方言词汇的调查我选择了熊正辉编撰(l995)《南昌方言词典》和他在《方言》上发表的《南昌方言词汇(一)》、《南昌方言词汇(二)》作为词汇调查表,因为乐平与南昌离得比较近,使用的方言也比较接近,因此以《南昌方言词典》和《南昌方言词汇》作为调查乐平方言词汇的调查表,一方面既可以保证词汇调查的覆盖面广,也有利于调查的深入,而不至于粗疏。另一方面以南昌方言词汇作为调查词目,容易使合作人联想起乐平方言中的说法。在此基础上,再参考临近的《余干方言词汇》的词目进行调查比较,保证乐平方言词汇调查的全面性。于都方言词汇的调查我选择了《于都方言词典》和《于都县志》中的“方言”部分作为调查词目。
乐平方言的研究主要是通过调查笔者的父亲、母亲以及其他乐平人士来实现的。笔者的父亲1947年出生在农村,初中毕业,曾经在村里当会计。笔者的母亲1948年出生,文盲但懂普通话。于都方言的调查主要是进行了实地调查,调查对象是本人的大学同学及其他们的父母和亲戚(包括住在山区的、城镇的、县城的)。
5、乐平和于都的地理人口概况及其历史沿革
5.1乐平的地理人口概况及历史沿革
乐平位于中国江西省东北部腹地,地理坐标为北纬28°42′14″—29°23′24″,东经116°53′36″—117°32′40″,地处“南昌—九江—景德镇”金三角区域,北连瓷都景德镇,东邻亚洲最大的铜基地德兴市和国家级生态县婺源县,南越万年县接华东重要交通枢纽鹰潭市,西毗鄱阳县,处鄱阳湖平原。全县境域东西宽约58公里,南北长约56公里。全市总面积1973平方公里,辖16个乡镇、2个街道办事处、一个农业科技园和一个大型水库管理局,共计265个村委会、47个居委会,1644个自然村,总人口 78 万,其中农业人口 62 万。本县居民均属汉族,建国后才有其他民族迁入。据第三次人口普查,全县汉族人口有615948人,占总人口的99.995﹪,其他民族人口合计为333人,占总人口的0.005﹪,民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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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其中绝大多数为满族人。全县以汉语进行交际。
乐平境内以丘陵岗阜地貌为主,属赣东北丘陵山区西端和鄱阳湖盆地东缘之间的过度地带。乐平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湿润宜人,山地占 50% ,耕地占 19% ,水面占 11% ,基本上是“五山一水二分田,二分道路和庄园”的分布格局,具有典型的江南特色,森林覆盖率达 49% 。[9]
乐平是一个历史悠久、人文昌达,距今已有 1800 年的县治历史的县级市。西周为楚之番(读婆)邑地。春秋战国,先后为吴、越、楚据有。秦汉为余汗(读干)县乐安乡地。东汉灵帝光和元年(公元 178 年)始置乐平县于银城堡(今德兴市银城畈),因县治“南临乐安河,北接平林”得名。汉献帝兴平二年(公元 195 年)县治西迁乐安乡洎口(今戴村),易名乐安县。唐武德四年(公元 621 年)恢复县建制仍用乐平县名。开元四年(公元 716 年)于长乐水口(今铜山港口)建乐平新 县治。唐中和三年(公元 883 年),西迁县治于花靥镇(今洎阳街道)。元升为州,明复为县,清属江西省饶州府。民国期间,先后隶浔阳道、第四、第五行政区。建国后先后属乐平专区、浮梁专区、上饶专区。1983年10月隶属景德镇市。 1992年9月21日,经国务院批准,撤县设市。[10]
5.2于都的地理人口概况及历史沿革
于都县位于江西省南部。地处东经115°11′-115°49′51″,北纬25°35′48〞-26°20′53〞。东邻瑞金市,南连会昌县和安远县,西接赣县,北毗兴国县和宁都县;县城距赣州65千米,南昌422千米。县境南北长83.25千米,东西宽63.33千米,全县总面积2893平方千米,地形以低山丘陵为主,其中城区面积12平方千米。2006年,全县年末户籍人口958335人,其中非农人口173263人。全县有汉、畲等二十多个民族,其中汉族占总人口的99.59﹪,畲族只占0.4﹪。据今存的族谱记载和县地各普查资料,居住在县境内的各姓的祖先,大都是唐以来从北方迁来的,但都不是直接迁居于都,大多是几经周折,最后定居于都。 于都历史悠久,旧称雩都。素有“三省往来之冲,东南之一要区”之称。秦始皇统一全国,分36郡,雩都属九江郡。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灌婴平定江南,设豫章郡,郡治南昌雩都始设县,以北有雩山,取名雩都县,治所在于都县西郊乡的古田,属豫章郡。汉献帝初平二年(公元191年)析豫章郡之庐陵县为郡,雩都属庐陵郡。三国吴嘉禾五年(236年)雩都属南康郡。唐高祖五德五年(622年)改南康郡为虔州,雩都归虔州。宋高宗绍兴二十三年(1153年)改虔州为赣州,雩都属赣州。从元朝到清朝,雩都一直归赣州管辖。1949年雩都解放,1952年8月起雩都归赣州地区管辖至今。1957年改“雩都”为“于都”。[11]
6、乐平和于都两地方言的语音系统
6.1乐平方言的语音系统
(1)声母包括零声母在内共19个
p北班坡不 p‘破怕皮盘 m骂木米满 f发福风飞 t打到赌等 t‘天杜推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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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南努你那 l勒蜡路冷 k 哥古赣较 k‘看客敲科 几姐借机 ‘去器求且Ǿ物腰歪温[12]
乐平方言声母的特点:①古代的全浊声母今读塞音、塞擦音时,为送气的清音,无论平仄,如“陪伴、停电、存在、沉重、强健”这几个词,乐平方言统统都是送气的清声母,而普通话却是前一字送气,后一字不送气。
[39]
和喝虾合 ŋ五爱傲安
西想写习 子指杂择 ‘值尺茶从 s四萨时社
这点也是赣方
言的共同特点。②乐平方言中没有翘舌音,普通话中含t、t‘、、的音节,在乐平方言中全部异化,t多数异为,t‘多数异为‘,大多数异为s,其中声母拼合口呼音节时异为f,分别异为n、l、 ŋ或转入i、y行零声母音节。③普通话中、 ‘、的齐齿呼音节,在乐平方言中有很大一部分分别异为k、 k‘、x的开口呼音节。④普通话零声母音节,在乐平方言中多数异为“ŋ”声音节。⑤古来母字逢今细音读为t声母,如“林,临,凉”等。少数知母,见母字也读t,如“中,长,紧”等,乐平话中的“中秋”读如“东秋”,“校长”读为了“校党”。
[13]
(2)韵母共41个,包括自成音节的[ŋ]、[m]
ɿ子词四之 i衣及I术述 u乌物武无 y雨书玉女 a马家怕巴 ia夜也野爷 ua瓦袜挖蛙 o歌可课磨 io脚药削约 uo窝卧锅沃
ɛ二耳而儿 iɛ接缺雪客 uɛ国扩活获 yɛ热越粤 ai爱街艾矮 uai歪坏怀怪 ei推腿对非 uei位卫味魏 au道较靠高 iau腰桥焦扣 ou欧藕浮豆 iou油六肉局
an间班监饭 uan万环碗湾
ɛn安满盆喷 iɛn烟跟传权 uɛn换款官宽 yɛn院然 ən顿温顺 in应金新英 uən温混滚困 yn云任 aŋ江 iaŋ杨星饼病 uaŋ王广狂慌
iuŋ用熊胸 uŋ翁 ŋ 五[14]
乐平方言韵母特点说明:①普通话中含ɤ、əŋ、iŋ三韵母的音节,在乐平方言中全部异化,ɤ异为ɛ或o,əŋ异为ən或uŋ,iŋ异为iaŋ或in,在口语中,部分əŋ音节异为an。②普通话中含an、uan的音节,在乐平方言中有部分异为ɛn、uɛn韵。③普通话合口呼音节,在乐平方言中有很大部分省去介音u,异为开口呼和齐齿呼音节。④乐平方言与“死”、“亡”二字读音相同的某些汉字,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改读他音,如办事的事、师傅的师、螺蛳的蛳、使用的使、服侍的侍,都由ʂɿ转读xɛ;远望的望、往前的往、忘记的忘、鱼网的网,都由uaŋ转读maŋ。[15] (3)声调有5个声调,不包括轻声
调类 调值 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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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平 44 沙饭高乱酿间让 阳平 24 蛇凡男罗银个群 上声 214 傻反搞假卵减管 去声 412 晒贩告赣爱傲下 入声 34 杀恶学尺七石塑
6.2于都方言语音系统
(1)声母24个,包括零声母在内
P碑布北冰 p‘被爬扶胖 m米妹满忙 f花飞肺风 v挖万王屋 t赌多胆灯 t‘徒土汤托 n脑拿奶男 l劳罗蓝浪 紫灾葬子 ‘瓷粗次浅 s事山想苏 t
之猪章针 t‘迟住陈唱 娇鸡脚金 ‘翘牵共菊 耳玉严女 Ǿ五盐矮痒
其主要特点是①唇齿轻擦音[f]有时读成双唇轻擦音[ɸ],二者不对立。②[tʂ、tʂ‘、ʂ]的发音部位略靠后。③古全浊声母不论平仄,今读塞音、塞擦音时,一般读送气清音。例如:“茄ʨ‘iɤ、坐ʦ‘ɤ 、桃t‘o、同t‘əŋ”。也有个别字读不送气清音,例如:“对tuɐ、笨P e”。④分尖团音,如:“酒ʦiu≠九ʨiu、精ʦia ≠经ʨia 、节ʦiɛ≠结ʨiɛ”。⑤分平翘舌音。古精组、庄组字今声母是[ʦ、ʦ‘、s],如:“蛆ʦ‘e 、墙ʦ‘io、初ʦ‘u ”。古知章组字今声母是[tʂ、 tʂ‘、ʂ],如:“猪tʂe 、陈tʂ‘e、神ʂ e”,但有例外,如:“桌ʦoʔ、戳ʦhoʔ、摘ʦaʔ”。 [16]
(2)韵母共53个包括自成音节的[ŋ]。其中单字音韵母48个,uaʔ uɐʔ yɐʔ ɛʔ
iɛʔ五个韵母只在连读中出现。
ɿ 瓷ʅ之 a 马 æ鞋 o包 ɛ直 e细 ɤ拖 ə耳 eu兜 ɨu周 i 被 ia野 io跳 iɛ 蜜 ie 鸡 iɤ去 ieu扣iu流 u 肚 ua 瓜 uæ乖 uɐ 煤 ui水 yɐ 月
ı 扇 a 三 o短 e 心 əŋ聪 ŋ唔 ĩ 偏 ia 青 io羊 ie芹 iəŋ供 ua关 oʔ捉 ue 滚 ye 云 aʔ八 ɛʔ汁 eʔ黑 ɤʔ 托
iaʔ 壁 iɛʔ贴 ieʔ iɤʔ 脚 iuʔ曲 uaʔ刮 uɐʔ脱 uʔ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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屎书烧伤 晓歇险香
k勾家交谷 k‘口哭宽空 ŋ硬牙咬岳 h和孝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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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ɐʔ缺
其主要特点有①[uɐ]的实际音值近似[ʊɐ]。②[iu]韵母中的[i]介音唇略圆。③[ɨu、ı、ɛ]只拼[tʂ、tʂ‘、ʂ],[ ua]只拼[k、k‘]。④有撮口呼韵母。⑤鼻音韵尾只有[ŋ]尾,见于[əŋ iəŋ]韵,主要来自通摄舒声字。但有些遇摄、流摄字和通摄入声字韵母也读[əŋ]或[iəŋ]。[17] (3)声调6个,不包括轻声
调类 调值 例字 阴平 31 之被飞尾礼 阳平 44 琵琶背围姨 上声 35 起苦虎鼓打 阴去 22 裁来熬桥皮 阳去 42 烂大灰堆那 入声 55 刮六黑屋竹
于都方言古今声调演变有显著特点,其主要特点如下:①部分古次浊平、次浊上和全浊声母上声字今读阴平,这是客家方言的共同特征。例如:“拿na ~过来、马ma 、尾mi ”。②入声字不分阴入和阳入,都读[ʔ]55调,但古入声字的古今演变情况不同。③古去声清声母字今读阴去,古去声次浊声母和全浊声母字今一般读阳去。但有少数次浊声母去声字今读阳平或阴去。[18]
二、乐平方言词汇与普通话词汇的比较
乐平位于江西省的东北部,是江西省计划单列市,隶属景德镇市。从方言分区来看,乐平方言总体上属于汉语赣方言中的鹰弋片,是中国江西省景德镇市所辖乐平市及其周边小块地区使用的语言。我们通过乐平方言词汇与普通话词汇的比较来揭示乐平方言的词汇特点,探讨其与普通话词汇的差异。徐红梅《皖北方言词汇比较研究》和张小燕《宣城方言词汇比较研究》这两篇论文中都是分别从词形、词义、词源三个方面比较方言词汇与普通话词汇。受他们的启发,本章也从词形、词义、词源三个方面比较乐平方言词汇与普通话词汇。
1、词形特征比较
词形差异比较是针对乐平方言与普通话中词义相同而词形有别的词语。即同一概念或事物在乐平方言和普通话中用不同的词语来表达。词形差异是汉语方言词汇差异最主要的表现。词的内部结构形式主要是靠语音、语素以及它们各要素之间的组合关系来表现的。[19]所以这里就从音节数量、构词语素和构词法三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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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进行分析。
1.1音节数量的差异
1.1.1乐平方言中有些单音节的词,普通话对应的是双音节词。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饭 米饭 面 面条 过 传染 屋 房屋 烊 融化 磨 折磨 辞 辞退 潮 潮湿 客 客人 卵 鸡蛋 耳 理会 似 好像 噍 咀嚼 舷 边沿 秧 种植 禾 水稻 壮 肥胖 看 生育或饲养 谋 谋取 塘 池塘 捭 玩弄 港 小河 拐 脚残 戳 性交 盖 锯断 篸 缝补 赢 划算 琐 差劲 木 愚笨 刁 聪明 落 丢失 埋 埋葬 伞 雨伞 懒 懒惰 恶 凶恶 软 柔软 贼 小偷 井 水井 街 街道 埋 出殡
1.1.2乐平方言中有些双音节词,普通话中对应的是单音节词。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何个 谁 脑壳 头 面嘴 脸 灯盏 灯 濛露 雾
1.1.3乐平方言中有些是多音节词,普通话对应的是双音节词。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打脾寒 疟疾 床头脑 床头 形屎哩 肮脏 半山腰 山腰 胸面前 胸脯 四脚蛇 蜥蜴 壁老鼠 壁虎 吸铁石 磁铁 野老公 奸夫 野老婆 姘妇 冻到哩 着凉 手捏子 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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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构词语素的差异
1.2.1语素选择的差异
汉语构词语素是非常丰富的,既有大量的同义语素也有大量的非同义语素存在,这就为各方言选材选词提供了广阔的选择空间。人们在构词时选择什么样的语素作材料以及选择语素材料后构成什么样形式的词(比如是单纯词还是复合词),各方言的情况大不一样。当人们对于同一事物、同一概念或现象选择了不同的语素加以表达时就形成了方言语素选择的差异。[20]语素选择的差异包括构词语素选择完全不同和语素选择部分相同部分不同两种情况。
1.2.1.1词义相同但构词语素选择完全不同的词语。这类词语是指所指的事物或概念与普通话完全相同,但乐平方言使用了与普通话完全不同的语素来记录。有些找不到本字的,用同音字代替,同音字下以横线标明。举例如下:
第一,动作行为类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戏 玩 眸 看守 钉/戽 扔 跛 跑 较 试 捼 搓 徛 站 铰 剪
捩 拧 熊 闻/吻 话 说 割业 打架 逢 碰/挨 相骂 吵架 有肚 怀孕 落肚 流产 晓得 知道 猴 羡慕 寻 找 舞 弄 残破 浪费/夭折 搞 开玩笑 跌股 丢脸 作乎 喜欢 作兴 流行 做事/做功夫 劳作 发哩 中暑 驾驷 开始 上坟 扫墓 栽禾 插秧 去货 完蛋 第二,形状性质类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木 笨 过劲 很好 乌 熄/黑 喫价 能干 光 亮 好老 厉害 喇蹩 神气 夹快 机灵 更尬 富有 在行 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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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筛 肮脏 夹熬 差劲/相差 第三,称呼类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郎丈 女婿 东司 厕所 猪娘 母猪 水鸡 青蛙
马么 奶奶 公仂 爷爷 丈人 岳父 娘娘 姑姑
戽喂 叔叔 寺公仂 曾祖父 婆婆 曾祖母 奶伢仂 婴儿 姆末 妈妈 细人仂 小孩 后生仂 青年 女客 老婆 爷娘 父母 男客 老公 打伙戏个 朋友 丈人老子 岳父 奶仂 伯母 爷爷 姑父/姨夫 第五,其他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日头 太阳 夜末 晚上 当昼 中午 皮老鼠 陀螺 看知 现在 将脚 刚刚 净为 故意 何个 谁 日里仂 白天 禾斛 打谷桶 么仂 什么 粥 稀饭 杀料 能干
1.2.1.2词义相同,但构词语素选择和普通话部分相同部分不同的词语如:
第一,动词,形容词类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来记 忘记 帮暇 帮忙 洗面 洗脸 佮伙/打伙 合伙 落雨 下雨 落雪 下雪 发风 刮风 打抖 发抖 涿雨 淋雨 打湿 淋湿
天光 天亮 挫头 点头 做娇 撒娇 整病 治病 泡松 松软 耻人 羞人 第二,名词类
梢椒 辣椒 蚊虫 蚊子 坟山 坟墓 旧年 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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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 妹妹 撮箕 畚箕 今朝 今天 昨日 昨天 明朝 明天 反手 左手 团鱼 甲鱼 霍闪 闪电
丈母 岳母 外头 外面
肚里 里面 饮汤 米汤 弟郎 弟弟 围颈 围巾
身段 身材 面盆 脸盆 时运 运气 自简 自己 上昼 上午 下昼 下午 田塍 田埂 眼珠子仂 眼珠 相片 照片 雪糖 白糖
饭瓢 饭勺 天头 天气 月光 月亮 痨药 毒药 眼珠 眼睛 水酒 米酒 娘屋里 娘家 婆屋里 婆家 指甲蓬仂 指甲 手捏子 手帕
1.2.2构词语素顺序的差异
构词语素顺序的差异是指乐平方言词汇和普通话词汇中有一些词在词形和词义方面都相同,但语素排列顺序不同。这部分词汇很少,但也有几个如: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面前 前面 闹热 热闹 鸡公 公鸡 装假 假装 天晴 晴天 欢喜 喜欢 机司 司机 气力 力气 人客 客人 天老爷 老天爷
单被 被单
1.2.3构词词缀的差异
词缀没有实际的词汇意义,而只有语法意义,是词根的附加成分。根据词缀的所在位置不同又可分为三种,即前缀、中缀和后缀。[21]
1.2.3.1附加前缀
乐平方言中主要常用的名词前缀有“老”、“初”、“第”等,这些前缀和普通话的用法大致相同。加“老”的词语有:老家、老虎、老师、老板、老公、老婆、老大、老小、老爷、老实及“老”后加姓氏(表示对40岁以上男士的尊称)等,这些和普通话用法相同。乐平方言中还有些加“老”的词语和普通话用法不同如:老庚(表示同年)、老崽(最小的儿子)、老女儿(最小的女儿)等。“初” 加在数词一到十之前,表示农历每月的第一天到第十天。“第”用在整数数词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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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次序。
乐平方言中有些形容词前面可附加摹状成分,如“墨”、“吞”、“揪”、“冰”、“梆”等。这些成分相同于“很”、“非常”,用在形容词前以强调、加深程度。
加“墨”修饰的词语:墨乌、墨暗、墨烂、墨黑。 加“吞”的词语:吞重、吞厚。 加“揪”的词语:揪酸、揪韧。 加“冰”的词语:冰冷、冰凉。 加“梆”的词语:梆硬、梆老。
乐平方言中还有一种特殊的表示小义的前缀“滴滴”或“点点”如:滴滴大或点点大(表示很小),滴滴莽(表示很矮)、滴滴重(表示很轻)等。
1.2.3.2附加后缀
乐平方言中的名词后缀主要有“子”尾、“仂”尾、“佬”尾和“头”尾。乐平方言中的“子”尾名词和普通话的“子”尾相当,但这部分名词不是很多。如瘦子、胖子、矮子、儿子、骗子、瞎子、聋子、票子、筷子、麻子、车子、位子、个子等。乐平方言中的“仂”尾非常丰富,“仂”有两种读音,一读[nɛ34],一读[lɛ34]。“仂”的这两种读音很有规律,一般在以鼻音结尾的词后面读[nɛ34],其他词后都读[lɛ34],大多数“仂”尾都读[lɛ34],所以以下举例中,只在读[nɛ34]时标出国际音标 。乐平方言中的“仂”可以做名词词尾;可以加在数量结构后面,表示数量小;可以加在一些形容词后面,表示程度轻;可以构成形容词重叠式;可以构成名词重叠式。下面从这五个方面对“仂”尾进行具体介绍。
第一,“仂”尾可以做名词词尾,有些名词“仂”尾与普通话的“子”尾相当,有些名词“仂”尾是普通话中所没有的。首先来看乐平方言中的名词“仂”尾和普通话的“子”尾相当,如: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凳仂[nɛ34] 凳子 豆仂 豆子 影仂[nɛ34] 影子 渣仂 渣子 桃仂 桃子 李仂 李子 毛栗仂 毛栗子 兔仂 兔子 炉仂 炉子 篮仂 篮子 刀仂 刀子 钉仂 钉子 杯仂 杯子 筛仂 筛子 镜仂[nɛ34] 镜子 梳仂 梳子 刷仂 刷子 绳仂[nɛ34] 绳子 盒仂 盒子 肚仂 肚子 肠仂[nɛ34] 肠子 扣仂 扣子
裤仂 裤子 褂仂 褂子 裙仂[nɛ34] 裙子 粽仂[nɛ34] 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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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仂 饺子 本仂[nɛ34] 本子 架仂 架子 椅仂 椅子 瓶仂[nɛ34] 瓶子 盖仂 盖子 包仂 包子 鞋仂 鞋子
乐平方言中还有一部分“仂”尾是普通话中没有的。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乌蝇仂[nɛ34] 苍蝇 洗面巾仂[nɛ34]毛巾 屑衣仂 垃圾 喜喜仂 蜘蛛 家了仂 麻雀 梨瓜仂 甜瓜 细人仂[nɛ34] 小孩 妹头仂 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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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豚仂[nɛ] 小猪 新妇仂 儿媳
告化仂 乞丐 擦毛仂 蟑螂 落苏仂 茄子 蔓瓜仂 丝瓜 踏步仂 台阶 嘴巴皮仂 嘴唇 手指头仂 指头 贴肉褂仂 内衣 靠背椅仂 靠椅 眼珠子仂 眼珠 枕头套仂 枕套 枕头巾仂[nɛ34] 枕巾 树桠仂 树枝 血旺仂[nɛ34] 猪血 树杪仂 树梢 寒螼仂[nɛ34] 蚯蚓 零细仂 零食 毫子仂 硬币 耳朵垂仂 耳垂 大肚仂 孕妇 到花仂 到处 大栗仂 板栗 寺公仂[nɛ34] 曾祖父 手梗仂[nɛ34] 手腕 戒指仂 戒指 树秧仂 树苗 须仂 根须 崽仂 男孩 手箍仂 手镯 面嘴果仂 脸颊 耳环仂[nɛ34] 耳环 眼镜仂 眼镜 绿豆仂 绿豆 脚弯仂[nɛ34] 膝盖
第二,数词和量词可以组成数量结构,如“一个人、两条鱼、三斤菜”等。在一部分数量结构后面可以加“仂”尾。这个“仂”尾不改变数量结构的基本意义,但能表示说话人对数量的看法,通常表示说话人认为数量小,不那么重视。一个数量可以加“仂”,也可以不加“仂”,加“仂”表示说话人认为数量小,不加“仂”则表示说话人认为数量大。带“仂”尾的数量结构常见的有两种: 数词+量词+仂,如:三四十斤仂[nɛ34]、五六个仂;量词+把+仂,如:寸把仂、个把仂。
在带“仂”尾的数量结构中,量词一般都可以出现。数词则受到一定限制,不是所有的数词都能出现。[22]最常见的是以下一些概数:一两、两三、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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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几、两;十几、十来、十多。具体例子如:几块仂[nɛ34]钱阿(我)拿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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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两件仂新衣裳还是要要个、两三个仂人就够哩、三四十斤仂[nɛ]担得起、
看过几回仂电影、隔个把仂月写封把仂信到家、衣服大寸把仂不要紧、一年出外趟把仂
第三,一部分形容词受“这、那、几”修饰时,可以加“仂”尾。“这、那”是训读,本字待考。这种“仂”尾也不改变形容词的基本词义,只是表示说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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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程度轻,不加“仂”认为程度重。如:这高仂、这深仂[nɛ]、这浅仂、这胖34
这瘦仂、这热仂、这饱仂、那大仂、那宽仂[nɛ34]、那厚仂、那重仂[nɛ34]、仂[nɛ]、
那轻仂[nɛ34]、那快仂[nɛ34]、几胖仂[nɛ34]、几重仂[nɛ34]、几高仂、几粗仂等。
第四,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加“仂”尾,可以构成“AA式”的形容词重叠式,
34343434
如:胖胖仂[nɛ]、瘦瘦仂、扁扁仂[nɛ]、圆圆仂[nɛ]、慢慢仂[nɛ]、细细仂、
饱饱仂、轻轻仂[nɛ34]等。这种重叠相当于普通话形容词重叠,第二个字儿化并读阴平的格式。这种重叠式可以做名词的修饰语,可以做动词的修饰语,也可以做动词的补语。做名词修饰语,中间要加“个”字。如:薄薄仂个本子、尖尖仂个下巴、圆圆仂[nɛ34]个面嘴、弯弯仂[nɛ34]个眉毛等;做动词修饰语时直接放在动词的前面,如:细细仂喫、慢慢仂[nɛ34]走、轻轻仂[nɛ34]打等;做动词的补语时,放在动词后面,中间一般要加“得”,如:剁得碎碎仂、喫得饱饱仂、削得尖尖仂等。“AA式”不管用在什么地方,前面都不能用“这、那、几”这几个词来修饰它。我们可以说“喫得这饱”,但不能说“喫得这饱饱仂”;可以说“这尖个下巴”但不能说“这尖尖仂个下巴”;我们不能说“这慢走”,也不能说“这慢慢仂走”。“那、几”的情况和“这”相同。
第五,单音的名词或名词性词素重叠再加“仂”尾可以构成一种“NN仂”式的名词重叠式。从“NN仂”式表示的意义来看,又可分为下面几种情况:
A杪杪仂、尖尖仂、角角仂、舷舷仂等,这类重叠式可以构成表示处所的介词短语,如:在杪杪仂高统(指在树梢或针尖的最顶端)、坐得角角仂上(指坐在最靠角的地方),摆得舷舷仂[nɛ34]上(指摆在床或桌子等的最边缘位置)等,这类重叠式可以说含有强调其位置特点的意思,非重叠式没有这种含义,只是一般指示位置。
B脚脚仂、屑屑仂、须须仂、筋筋仂[nɛ34]等,构成这类重叠式的名词,指的都是不好的事物或事物中不好的部分,如“脚仂”指液体残剩的底儿;“屑仂”指碎渣儿;“须仂”指须状物;“筋筋仂[nɛ34]”指筋状物,如蔬菜老了后的粗纤维,夹在肉层里的筋膜等。这种重叠式可以强调这种不好的性质,并含有说话人对这种事物轻视不满意的感情色彩。
C毛毛仂、球球仂、拍拍仂、棍棍仂等,这类重叠式除指称事物外,还表示这类事物是细小的、数量多的,而且往往是不讨人喜欢的。
D丝丝仂、块块仂[nɛ34]、丁丁仂[nɛ34]、条条仂等,这类重叠式常用于蔬菜鱼肉等食物切成的形状。跟这类重叠式相应的非重叠式是“丝仂、块仂[nɛ34]、丁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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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ɛ34]、条仂”,而且两者在意思上没有多大的区别。
乐平方言中两个“子”可以重叠,构成“子子仂”一词,表示细小的粒状物。“子”和“仂”可以同用,构成“子仂”尾,常附在其它词语后面,如:雪子仂(雪子)、沙子仂(沙粒)、石头子仂(小石头)、雹子仂(冰雹)、枪子仂(子弹)、算盘子仂(算盘子)等。
乐平方言中的“佬”尾一般加在地理名词后表示生活在某地的人,如:邓巴佬(景德镇人)、乐平佬(乐平人)、乡巴佬(乡下人)、山里佬(山里人)、城里佬(城里人)、四川佬(四川人)等。
乐平方言中的“头”尾和普通话的用法基本相同,有些加在名词性词根后,如:木头、石头;有些加在动词性词根后,表示值得做某事,如:想头、看头、做头、戏头、喫头、话头;有些加在方位词后,如:前头、后头、上头、下头、里头、外头等。
1.3构词方式的差异
同样的一些事物或现象,在普通话和方言中会有不同的名称和说法,这主要是人们在造词时由于客观事物本身特征的多种多样以及人们的造词心理不同,因而采用了不同的方式构词。我们知道客观事物的特征有许许多多,如形状、属性、用途、材料、颜色、声音等等,而人们的构词心理也有多种多样,给事物命名构词时选用不同的特征作为依据,或者具有不同的造词心理,也就相应地选用了不同的构词语素,于是形成不同的词形。而人们选择事物的哪些特征作为造词依据或具有什么样的造词心理又反映了不同语言社团认识客观世界的水平、方法,有时则反映了自然环境和条件以及社会习俗的心理的不同。
[23]
在乐平方言中,有些词语在词形上与普通话不同,但表达的概念相同,这往往也反映了乐平方言给事物构词的方式与普通话有差异,从这些词形不同的词语反映事物特点的途径来看,有些词语的构词方式是采用修辞法构词,有些是采用描述性的方式构词等。
1.3.1乐平方言采用比喻、借代、拟声或婉曲等修辞方式构词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扫帚星 彗星 檐老鼠 蝙蝠 骨牌凳仂 方凳 水鬼 水獭 头发须仂 刘海 苍蝇屎 雀斑 唧呀仂 蝉/知了 寒细仂 蚯蚓 收刀 结束 不好过/不舒服 生病 来身上哩 来月经 老哩/过哩 过世
乐平方言有许多关于人的比喻性名词显得生动、诙谐,较有特色,而普通话没有与之对应的词:
乐平方言 普通话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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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仂精 比喻那些身材非常瘦的人,瘦得像猴子一样 麻竿 比喻个子瘦高的人 赤膊鬼 比喻品行不端的人 精蛤蟆 比喻非常吝啬的人 老油条 比喻读书总留级的学生 爆嘴妈末 比喻嘴巴快,有话就说的人 木头 比喻呆头呆脑的人 搅屎棍 比喻顽皮捣蛋的孩子
半担水 比喻对某种知识或技能只懂得一点的人 出气筒 比喻常被人发泄怨气的人 鼻涕泡 比喻非常无能的人
皮货 比喻那些非常调皮、不听话的小孩 皮夜壶 比喻很赖皮尤指欠账不还的人 化钱炉 比喻非常能花钱的人 柴蔸仂 比喻很呆板的人
猪脑髓 比喻非常笨的人,像猪的脑袋
1.3.2乐平方言对有些事物和现象采取描述性的方式表现
有的词描述事物的外在特征,有的词描述事物的性质、用途等(下例中普通话没有对应的词则注明释义)。
描述外在特征的着眼于事物的形状、颜色、声音等的词语如下: 乐平方言 普通话 外在特征 乌云陡暗 形容强烈的暴风雨即将来临(释义) 暴风雨来临时外面一片黑 往天冲仂 一种小辣椒(释义) 柄在下、尖朝上 挂面胡仂 络腮胡 胡子好像挂在脸上 灯笼梢椒 一种形状像灯笼的辣椒(释义) 形状像灯笼
雪糖 白糖 糖一粒一粒好像雪一样 描述事物性质的词语如下:
乐平方言 普通话 性质
杨辣仂 一种毛虫(释义) 毛刺有毒,刺人皮肤后引起剧痛,杨树上多 鱼冻仂 鱼汤冷却后结成的胶体(释义) 结冻了 肉冻仂 肉汤冷却后结成的胶体(释义) 结冻了 叫仂 哨子 会叫
猪娘 母猪 能生出小猪,像猪的娘一样 春鸟仂花 杜鹃花 春天开的花 描述事物用途的词语如下:
乐平方言 普通话 用途 围颈 围巾 用来围住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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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衣 一般指小孩吃饭时穿的衣服(释义) 用于吃饭时穿 踏步仂 台阶 用于行走 烘桶 一种烤火用具(释义) 用于烤火 枕头套仂 枕套 用来套住枕头 枕头巾仂 枕巾 用来盖在枕头上的毛巾 鐾刀片仂 理发师用来磨剃刀的粗布(释义) 用来磨剃头刀 尿泡 膀胱 用来装尿 指甲仂花 凤仙花 红花瓣用来染指甲 树秧仂 树苗 用来栽种的 饭瓢仂 饭勺 用来盛饭的勺子
抱肚仂 围兜 戴在儿童胸前的小肚兜
1.3.3乐平方言有些词语是人们出于对有些事物或现象无法理解而根据想象、迷信或传说创造出来的。
例如:把日蚀、月蚀叫“天狗喫日头”、“天狗喫月光”; 认为人有时生病是因为吹了一种风,称其“阴风”或“鬼风”; 认为人做多了坏事会遭天遣,会“雷打”;把因惊吓过度而生的病叫“落哩魂仂”,认为是灵魂出窍了,因此要“叫魂”或“收魂”把灵魂收回来以除病;称阴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为“鬼节”;尊巫婆为“大仙”,认为其有神仙附体,能通鬼神,因此会“过阴”,即代人到阴间去看望死去的亲人;“胎神占”指的是妇女怀孕后至生小孩止,不能惊动胎神,传说惊动了胎神则小孩生育不全;
[24]
乐平民间对久病不愈的病人束手无策时,误以为是患
者在外面被某东西或某牲畜惊吓了所致即所谓“吓哩”,人受到惊吓后有些人会请人“退吓”,这种事情一般是农妇所为,“退吓”这种做法有时竟也能使一些病人病情缓解并逐渐好转。
2、词义特征比较
董绍克先生认为:“多义词产生的过程应该是人们联系、比附的过程。有联系的意义很多,把哪些意义归在一起组成一个词,把哪些意义归在一起组成另一个词,在不同的方言里有很大差别。”词义比较是方言词汇比较的一个重要方面,下面分别从词汇意义、语法意义、修辞意义三个方面对乐平方言词汇与普通话词汇进行比较分析,用来作比较的是那些词形相同而词义有差别的词语。[25]
2.1词汇意义的差异
词汇意义的差异一般表现为与普通话比较词义范围的广狭不同、词义范围的交叉和词义的转移等方面。
2.1.1乐平方言与普通话词义范围广狭的不同
乐平方言有些词语义项比普通话多,应用范围广,而有些词语义项比普通话少,应用范围窄。
“细”除了表示与“粗”相对,还可以表示“年龄小,排行小”的意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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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人仂”(小孩)、“细姐姐”(小姐姐)等。
“落”除了表示“掉下来、往下降”和“落在后面”的意思外,还可以表示“下”和“丢失”的意思,如“落雨”(下雨)、“落雪”(下雪)、“落钱”(丢失钱)等。
“咬”除了普通话中的一些义项外,还可以表示药水等液体刺激皮肤。如“咬人”(使人皮肤感到难受)、“咬到哩眼珠”(眼睛被药水等刺激了)等。
“刁” 除了普通话中狡猾的意思外,还可以形容吃东西挑剔,如:“渠个嘴好刁,稍微难喫点仂个菜,渠都不会喫”(他的嘴巴很挑剔,稍微难吃点的菜,他都不会吃)。
“老气”除了指人穿着打扮显老外,还可以指婴儿带得好,如:这个宝宝好老气(这个宝宝带得很好)。
“发火”在乐平方言和普通话中,“发火”都有发脾气的意思,但是乐平方言中“发火”还可以指生火。
“跌”在普通话里,“跌”主要有以下几个义项:①摔倒:跌倒了再爬起来。②(物体)落下:跌落。②物价下降:跌价。
[26]
在乐平方言中除了上述意义之外,
还有;④遗失:跌了钱。⑤家道衰微:跌苦。⑥丢丑:跌面子。
“屎”在普通话里,“屎”主要有以下几个义项;①从肛门出来的排泄物或粪: 拉屎。②眼睛、耳朵、鼻子等器官里分泌出来的东西:眼屎、耳屎、鼻屎。[27]乐平方言中还指一些肮脏的东西,如牙齿上的污垢叫“牙屎”,男子的精液为“卵屎”。 “紧”除了有与“松”相反的意义及“紧急”的意思之外,还有“总是”、“老是”的意思,如“紧话”、“紧做”等。
“乌”在普通话中有黑色的意思,但只用在“乌云”、“乌黑”等词中,在乐平方言中,“乌”的使用范围更广,不仅可以单独使用表示黑色,如“乌鸡嫲”、“墨乌”,还可以做动词表示火灭了、灯熄了,如“火乌哩”、“灯乌哩”。 “老板”既可指做生意的人,也可特指丈夫。
“过”除了具有普通话中“过”所有的义项外,还可以表示传染的意思,如“肝炎会过人”(肝炎病会传染给别人)。
“驮”在乐平方言中由背负义引申表示挨到,如驮打(挨打)、驮骂(挨骂)等。“驮”还可与“债”搭配,表示负债,如:渠驮哩一身个债(他负了很多的债)。 “茶”在乐平方言中,可以指白开水,普通话的茶水,在乐平方言要说成“茶叶仂茶”。
“看”除了普通话的一些义项外,还可以表示生育和饲养的意思,如“看小鬼”(生小孩)、“看猪”(养猪)、“看鸡”(养鸡)等。
“小”在乐平方言中,“小”主要指在体积方面不及一般的或不及比较的对象(跟“大”相对),至于面积小则称“狭”,年令小则称“细”,价钱小则称“低”。如“路狭”(路窄)、“细人仂”(小孩)、“价钱低”(价格便宜)。
“饭”在乐平方言中一般指大米饭,在普通话中,“饭”可以指一切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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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在普通话中“面”可以指面条和面粉,而在乐平方言中只指面条,例如“煮面”(煮面条)、“喫面”(吃面条)等。
“困”在普通话中的义项有:①艰难窘迫:困境。②陷入艰难痛苦的境地难以摆脱:困在沙漠里。③围困,包围:困守。④疲乏:困乏。⑤想睡觉:困得争不开眼。[28]而乐平方言只有想睡觉的意思。如:“困一觉”(睡一觉)、“困不着”(睡不着)、“困到”(睡着)等。
“渡”在普通话中的义项有:①通过水面;由此岸到彼岸:渡河。②渡口:古渡。③特指用船载运过河:渡船。
[29]
而乐平方言只有表示将水、茶等装进瓶里的
意思,如:“渡水”(将水装进瓶里)、“渡茶”(将茶装进热水瓶)等。
2.1.2有些词语的词义范围与普通话有交叉
狭、窄:“狭”一般可以单用,凡宽度、面积不大都可以说“狭”。如“房间狭”、“路狭”等。而“窄”只在说宽度或面积不大时与“狭”连用,如“我屋里狭窄”(我的房子很狭窄)、“这个地方狭窄(这个地方很狭窄),一般不能单用。
生:在乐平方言与普通话中,“生”都有生熟、生疏、生死的意义。乐平方言的“生”还有“长”的意思,如“(小孩)长牙了”说“生牙齿”,“长霉”说“生霉”。但是“生孩子”在乐平方言中叫“看小鬼”,而不叫“生”。
细、小、嫩:在乐平方言和普通话中,“细”、“小” 和“嫩”分别都是对“粗”、“大”、“老”而言。用法上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但许多普通话称为“小”的地方,乐平方言不称“小”而称“细”或“老“,例如称 “小孩”为“细人仂”,“小雨”为“细雨”,“最小的儿子”为“老崽”,“最小的女儿”为“老女儿”等,但“做事细心”乐平方言称“小心”。乐平方言形容做事不稳重的人为“这个人做事还是太嫩哩”。
2.1.3有些词在乐平方言中与在普通话中意义不同,即发生了转移。例如:
“把戏”在普通话中指魔术、杂技等或者比喻蒙蔽人的手法;乐平方言中“把戏”指的是玩具。如“你在戏么仂把戏”(你在玩什么玩具)。 “眼珠”在普通话中指眼珠子;在乐平方言中“眼珠”则指眼睛。
“兜肚”在普通话中指肚兜;在乐平方言中“兜肚”作动词用,表示“怀孕”。 “房”在普通话中指整个房子;在乐平方言中,“房”相当于普通话的屋子,即一所房子里的房间。
“屋”在普通话中指其中的房间;“屋”乐平方言指整个房子,有时也可以指家,所以称“建房”为“做屋”,说“娘家”为“娘屋里”,说“婆家”为“婆屋里”。
“排场”在普通话中可以做形容词和名词,指场面铺张、奢华;乐平方言中“排场”形容人长得很漂亮或物体漂亮,如“这个妹头仂长得真排场”(这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
“停当”在普通话中指一切准备妥当、完毕;乐平方言“停当”指人聪明、能干,如“渠个崽好停当”(他的儿子很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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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时”普通话中指钟表指针移动指示时间:如“这块手表走时准确”; 乐平方言“走时”指人走运,运气好。如“渠真走时,拾到哩好多钱”(他运气好,捡到了很多钱)等。
“对手”普通话指竞赛或斗争的对方;乐平方言指帮手,如:“秦一个人来做对手”(找一个人来做帮手)。
“姑娘”普通话指未婚女性或者女儿;乐平方言指对姑姑的称呼。 “戳”普通话指用锐器的尖端刺击;乐平方言指性交。 “大人”普通话指成年人;乐平方言指父母亲。
“打发”普通话指派遣、使离开、消磨、支付等意思;乐平方言指第一次去到亲戚家或女方亲戚到男方家做客时,主人给客人一些钱财或物品。如“渠大家都是第一次来,一个人打发一百块钱”(他们都是第一次来,一个人给一百元)。
2.2语法意义差异
语法意义的差异主要是指方言中有些词语与普通话词语在词性上具有不同的兼类以及组合能力上有所不同。[30]
2.2.1乐平方言与普通话词语兼类的差异
“汉语的词兼有几种词性是常见的,这种兼类现象在方言里表现得更加突出”,
[31]
乐平方言中中有一些词属于兼类词,在功能上与普通话词表现出了较大的差异。 “耳” 本义是“耳朵”,是个名词。《说文》:“耳,主听也。”乐平方言的“耳”
下面举例说明:
除作名词外,还作动词用,表示“理睬”。乐平方言一般不用“理”、“理睬”。如“阿叫渠,渠不耳阿”(我叫他,他不理睬我)、“渠这个人,没有人会耳渠”(他这个人,没有人会理睬他)。
“车”,本义是“车子,陆地上有轮子的运输工具”,是个名词。《说文》:“车,舆论之总名,夏后时奚仲所造。”与普通话类似,乐平方言的“车”经常作名词用,例如:脚踏车(自行车)、汽车、火车等。普通话中的“车”还可以作动词用,表示“用水车打水”,如:车水。又表示“用旋床加工零件”,如:车零件。乐平方言的“车”作动词除了表示以上意义外,还可以表示“转身”使用频率较高,例如:
“渠车个身就不见哩”、“你把身车一下,就可以看到哩”。乐平方言也可以用“转”来表示“转身”,有时候“车”和“转”连用表示“转身”,例如:“渠车转身就走哩”(他转身就走了)。“车转身就波哩(转身就跑了)”。
“把”本义是“握持,执”,是个动词.《说文》:“把,握也。”普通话“把”除了作动词还可作量词和介词用。乐平方言“把”作动词用时,除了普通话动词“把”的某些意义外,还表示“给”的意义,乐平方言一般不用“给”而用“把”。“把”常和“得”连用构成“把得”。如果出现双宾语,表物的宾语往往紧跟在“把”后,而表人的宾语则跟在“得”后,“得”起介词作用,介入表人的宾语,同时使动词“把”具有一定的方向性。例如:“把得起就把,把不起就算哩(了),不要打肿脸充胖子”、那本书把得阿(我),不要把得渠(她)“、“把几块钱得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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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乐平方言“把”作介词用时,同时兼有普通话介词“把”和“被”的功能,分别表示“处置”和“被动”,例如:“老鼠把菜喫哩”、“菜把老鼠喫哩”。 “影”在乐平方言中兼有动词的用法,意思是晃眼,如“这个光线好影眼”(这个光线很晃眼)、“日头真影眼”(太阳很晃眼)等。
“秧”由名词秧苗引申出动词栽种,如“秧菜”、“秧梢椒”(种辣椒)、“秧树”(栽树)等。
“迹”由名词痕迹引申出动词用法,表示使物体留下痕迹。如“衣服迹哩”表示衣服上留下了痕迹。
“猴”由名词猴子引申出动词用法,表示渴望得到的意思。如“看到人家喫东西,渠就喜欢猴”(看到别人吃东西,他就也很想吃)、“猴死哩”(非常渴望得到)等。
“挨”除了普通话表示“靠近、接触”、“遭到、勉强承受”和“艰难度过”等意义外,还引申出形容词用法,表示“呆板”的意思,如“挨板”、“渠真挨”等。
“几”在乐平方言中不仅作数词,还可作副词,表示非常的意思,常用于感叹语气,如:过节个时候,街上个人几多哟(过节的时候,街上的人好多哟)!这个人几狠哟(这个人非常狠)!
2.2.2乐平方言与普通话的词语组合能力的差异
词语的选择和搭配即词语的组合能力也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过程,从而表现出差异性。[32] 在乐平方言词汇中,有些词语和普通话在词语选择和搭配上表现出一定的差异。例如:
(1) 与饮食相关的词语组合
普通话表示吃固体的食物一般用“吃”,液体的食物一般用“喝” 而在乐平方言中不管是和固体的食物搭配还是液体的食物搭配,一般都用“喫”,如:喫饭、喫烟、喫酒(一般特指吃喜酒)、喫粥、喫茶、喫水等,而普通话分别是:吃饭、抽烟、喝酒、喝粥、喝茶、喝水等。 (2)与生育相关的词语组合
普通话表示哺乳动物(不包括人)的生育一般用“生”,如:生小猪、生小狗、生小牛、生小猫等,而在乐平方言中一般用“下”,所以有:下猪豚仂、下细狗仂、下小牛、下小猫等;普通话人的生育也用“生”,乐平方言用“看”,如:看小鬼、看崽、看女儿等,在乐平方言中“看”还可以表示“饲养”的意思,如:看鸡、看鸭、看鹅、看猪、看狗、看猫,等等;普通话表示卵生动物的生育用“孵”,如:孵小鸡、孵小鸭,等等,乐平方言一般用“菢”,如: 菢小鸡、菢小鸭,等等。 (3) 与天气相关的词语组合
普通话常见的与天气有关的词语如:下霜、下雨、下暴雨、下雪、刮风等,在乐平方言中分别为打霜、落雨、落暴雨、落雪、发风,所用名词都一样,只是搭配的动词不同,可见同一个名词在动词选择上表现出了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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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与结婚相关的词语组合
对于结婚这件事,由于男女双方的不同,乐平方言在使用词语上也有差异,例如:男的结婚可以说“娶亲”、“成家”、“话老婆”,女的结婚通常说“起嫁”、“把人家”、“把婚姻”等。
(5) 与动词“打”相关的词语组合
“打”在乐平方言中是一个多功能动词,能够和许多词连用,构成一批普通话所没有的表达。如:打短命(咒骂人短命)、打比(比较)、打夜工(熬夜干活)、打秤(压秤)、 打流(当流氓)、打家货(打家具)、打汤(做汤)、打乱话(瞎说、胡说)、打霜(下霜)、打单身(过单身生活)、打破嘴(别人要做某件事时劝说他不要做)、打伙(合伙)、打平伙(共同出资或出物聚餐)、打湿(淋湿)、打人命(因某人特别是出嫁了的女子,在某地特别是在婆家的死去,其亲朋或同村的人一起向死去的人生前所在的地方讨说法,常有暴力、群殴现象发生)、打霍闪(闪电)、打架骨仂(摆架子)。
(6)与动词“买”相关的词语组合
乐平方言中表示“买”的意思时,通常是根据购买不同的物品而采用不同的动词的。如“买豆腐”可说“舀豆腐”、“买米”可说“量米”,“买布”可说“剪布”,“买油”可以说“打油”,“买酒”可以说“打酒”,“买肉”可以说“剁肉”、“买票”可以说“打票”,“买中药”可以说“摸药”、“抓药”,“买小猪”说“抲猪豚仂”等。
(7) 与助词“到”相关的词语组合
乐平方言的“到”,可以作助词用,附着在动词后构成“V到”表示进行态,相当于普通话的“着”。在“V到”中,动词所表示动作必须在完成之后能够进入某种状态,也就是说并非所有动词都能进入“v到”中来,“v到”中的动词大多具
[33]
有[+完成]和[+状态]两种语义特征,如:看到、朝到、锁到、坐到、困到、徛到、
跍到等。“V到”在句中以不带宾语为常,也可以带上宾语,构成“V到O”结构,还以采用“把”字句将宾语提前。例如: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你帮阿徛到! 你给我站着! 出去个时候把门锁到。 出去的时候把门锁着。 坐到喫茶。 坐着喝茶。
阿看到渠从外头进来。 我看着他从外面进来。
乐平方言用助词“到”的句子如果换成普通话来表达,一般都可以将“到”变成“着”。但普通话用助词“着”的句子换成乐平方言来表达,有一些不能将“着”变成“到”。这时要表达进行态,乐平方言可以用“正”、“正在”,或者用“V哩”结构,例如:
乐平方言 普通话 渠屋里正面临非常艰巨个困难。 他家面临着极其艰巨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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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正在搬家呢。 小王正搬着家呢。 渠正在包书皮。 他正包着书皮。 冰箱里头放哩好多肉。 冰箱里存着很多肉。 小李个手高统包哩一层布。 小李的手上包着一层布。
2.3修辞意义的差异
“所谓修辞意义的差异就是方言词里的各种附加意义,褒贬色彩的不同。”[34]下面从褒贬色彩、风格色彩及形象色彩三方面进行分析。
2.3.1乐平方言与普通话词语褒贬色彩的差异
“打死结”普通话指在条状物体上打不是一拉就开的结子,是中性词。在乐平
方言中则指人性格固执、不听人劝,带贬义色彩。
“夹生”本指食物没有熟透,是中性词,在乐平方言中引申指人性格倔强、不通情理,带贬义。
“少有”本指少见、出奇,是中性词,乐平方言引申出坏、恶劣等含义,用来表示对人或事物的强烈不满。如“渠真是少有,落哩钱,怪阿”(他很坏,掉了钱找我)。
“搅屎棍”本指搅拌大粪用的木棍,是中性词,而乐平方言中则用来借代指顽皮、喜欢捣蛋的孩子,常带有贬义色彩。如当小孩不听大人话,总喜欢调皮捣蛋,大人就会骂孩子“你就是一个搅屎棍,真讨厌。”
“半担水”本指一担水的一半,是个中性词,乐平方言中常用这个词来指代那些只有一点知识或技能且喜欢炫耀的人,常带有贬义色彩。
“气筒”本指给自行车打气的气筒,是中性词,乐平方言用这个词比喻喜欢生气的人,带贬义色彩。如“你是个气筒吧,挨不挨就生气”。
“鼻涕泡”本指鼻涕泡泡,是中性词,而在乐平方言指非常无能的人,带贬义色彩。如“你硬是个鼻涕泡,么仂事都做不正”(你很没用什么事都不会做)。 “把戏”在普通话中比喻蒙蔽人的手法,是贬义词,而乐平方言指儿童玩的玩具,是中性词。
2.3.2乐平方言与普通话词语风格色彩的差异
乐平方言对于人的病痛死亡、妇女生理上的成熟反应以及一些难以启齿的生活现象 ,大都习惯使用避讳的词语,以委婉的方式来表达。例如,生病说“人不 好过”或“人不舒服”,妇女来月经说“来身上哩”或“好事来哩”,妇女妊娠反应说成“病肚”,流产说“落肚”,生产后坐的月子叫“打月”。妇女洗下身说成“浇澡”,夫妻过性生活说成“同房”、“在一起”。此外把猪耳朵叫“顺风”、猪舌头叫“招财”(“舌”与“折本”的“折”同音)等。这些避讳词语使语言显得更文雅,听起来更舒服,表现了人们趋雅避俗、趋吉避凶的心理,展现了乐平方言特有的风格色彩。
乐平方言也有一些比较粗俗的说法,比如“膀胱”说“尿泡”,所以人总是拉尿就说破哩“尿泡”。骂人睡觉说“摊尸”,骂人不得好死说“打短命”。把顽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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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叫“搅屎棍”,吹牛常说成“吹牛屄”,搬弄是非说成“嚼蛆”。这些说法虽然比较粗俗,但是人们口头上很常用。
2.3.3乐平方言与普通话词语形象色彩的差异
词的形象色彩是指词除了词汇意义之外,还使人产生某种生动具体的感觉,具有形象感。[35]乐平方言中有一些事物的名称是采用修辞手法或者用描述性手法构词造成的,既能突出物体特征,又生动形象。如把月晕叫“月光生毛”;把形状像灯笼的辣椒叫“灯笼梢椒”;把“络腮胡子”叫“挂面胡仂”,因胡子好像挂在脸上;把挂在屋檐下的冰锥叫“流流仂”;把朝天生长的辣椒叫“往天冲仂”;把非常能花钱,甚至乱花钱的人叫“化钱炉”;把调皮捣蛋的孩子叫“搅屎棍”;把那些身材非常瘦的人,因其瘦得像猴子一样,叫“猴仂精”;把对某种知识或技能只懂得一点的人叫“半担水”;把常被人发泄怨气的人叫“出气筒”;把喜欢生气的人叫“气筒”;把非常无能的人叫“鼻涕泡”;把那些见到生人就躲到门后去、胆子很小的孩子叫“门背个蜡烛”等等。这些词语形象感都非常强,非常生动,看到这些词语很容易让人猜出它的意思。
3、语源特征比较
乐平方言词汇与普通话词汇大部分相同,不同的部分主要来源于乐平方言对古语词的继承和发展方面。进行乐平方言词汇与普通话词汇的差异比较,我们从历时的角度,一方面探求乐平方言词汇的历史层次,考证其语源,另一方面可以比较乐平方言词汇和普通话词汇在形成发展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特点。[36]以下我们将运用历时的观点从承传词、变异词和创新词三个方面来对乐平方言词汇进行纵向分析。
3.1承传词
承传词,指的是从古代汉语直接传承下来的,在语义上、词形上、词语的语法功能、词语的用法等方面没有发生明显或较大变化的词语,其中又包含着自古代共同语传承下来的和古代方言传承下来的两种词语。[37]同汉语其他方言一样,乐平方言直接脱胎于古代汉语母体,乐平方言词汇和古代汉语词汇一脉相承。今天的乐平方言,其词汇系统带有一些明显的古代汉语特征。从单个的词来看,乐平方言保留了大量的古语词,下面举一些非常有特色的承传词的例子来说明乐平方言词汇对古代汉语词汇的继承关系。
“着气”指生气,“着”在乐平方言中是个能产性比较高的词,还有“着革”指着急、担忧,“着累”指受了劳累等。“着气”指生气见于近代汉语。如《醉醒石》第九回:“阮良要讨好,道:‘我今日为好,倒着了个歪辣姑气。”可见乐平方言“着气”指生气从近代汉语承传而来。
“撑(人)”指用言语顶撞,“撑”在近代汉语里就有“顶撞”之义。如《儒林外史》第十六回:“匡超人支吾不过,只得同他硬撑了几句。”乐平方言的“撑(人)” 正是沿用了这个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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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铰”kau44指剪。古汉语中“铰”作名词用指剪刀,也有动词剪的意思,如《齐民要术·养羊》:“白羊三月得草力,毛床动,则铰之。”乐平方言“铰”的用法传承了古汉语动词的用法。
“咽”iɛ44指嗓子沙哑。如:喉咙咽哩。《广韵》入声屑韵乌结切:“咽,哽咽也。”《说文》:“咽,隘也。”又《集韵·屑韵》:“咽,声塞也。”即指声音滞涩,常用来形容悲哀声。可见“咽”即由古汉语承传而来。
“澄”t‘iaŋ44 指液体沉淀。如:水里有点仂东西,让渠澄下仂(水里有些杂东西,让它沉淀一下)。《集韵》登韵唐亘切:“清浊分也。”又《方言》第十二:“澄,清也。”在古汉语里“澄”指使液体中的杂质沉淀分离,使之清澈纯净。乐平方言之“澄”正与古汉语的用法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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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iaŋ作动词表示种(油菜等),也可以作名词表示植物的幼苗。如:秧
菜、菜秧仂等。秧,在古汉语里意义较多,作动词用时意义主要有两个。一是插秧。如《广韵·阳韵》:“秧,莳秧。”二是泛指栽种,今乐平方言的种(油菜等作物)的“秧”正来源于此。如《类编·禾部》:“秧,栽也。”
“话”ua44说。如:话媒、话事、打乱话等。较早时候“话”就有名词“话语”之义。其后“话”就有了动词“谈论、谈说”的用法。如唐孟浩然《过故人庄》诗:“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李商隐《夜雨寄北》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乐平方言“话”表示“说”的用法应从唐代“谈话”义而来,而且用法更为广泛。
“间”kan24隔几天。乐平方言“间”一般表示时间上的相隔,表示空间距离的相隔,一般用“隔”。如:间几日仂、隔几米栽一棵树。“间”在古汉语里有“空隙”及“间隔”等意义。如《说文·门部》:“间,隙也。”又《广韵》古览切:“间,隔也。”乐平方言“间”承传了时间上相隔的意义。
“崽”ai213表示儿子。如:看崽(生儿子)、崽仂(男孩)等。“崽”表示儿子之意出自古方言。如《方言》卷十:“崽,子也。湘沅之会,凡言是子者,谓之崽,若东齐言子也。”
“喫”ia44表示吃,如:喫饭、喫烟、喫酒等,乐平方言中“喫”可以表示吃固体的和液体的食物。《说文·口部》:“喫,食也。苦擊切。《玉篇·口部》喫,啖喫也。”《广韵》:“喫,喫食。溪母入声锡韵。”《宋史·林栗传》:“殆如喫菜事魔、影迹犯败之类。”
“禾”uo24称稻子为“禾”。如:割禾、栽禾、耘禾、禾杆等。《说文》“禾,佳谷也。”唐李绅《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塍”ts‘ən44“田塍”乐平方言指田埂。如:在田里做累哩就在田塍高统歇下仂(在田里干活累了就在田埂上休息一会儿)。《说文·土部》:塍,稻中畦也。食陵切。《广韵》:“塍,稻田畦也畔也。船母平声蒸韵”。汉·班固《西都赋》:“沟塍刻镂,原隰龙鳞。”《旧唐书·黄巢传》:“是日,复大雨震电,沟塍涨流”。 “乌”u44称黑色为“乌”。如:乌云、乌鸡等。《三国志.魏书.邓艾传》:“身披乌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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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来粕,以率将士”。
“面”miɛn24称脸为“面”。如:面盆(脸盆)、洗面(洗脸)等。《战国策·赵策四》:“老妇必唾其面”。《庄子。秋水》:“于是河伯始旋其面目。”
“朝”tsou44称早上为“朝”。如:朝饭(早饭)。李白《早发白帝城》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昼”tsu412称白天为“昼”,如:上昼(上午)、下昼(下午)、昼时(中午)。《说文·晝部》:“晝,明也。日之出入,与夜为界。陟救切。”《广韵》:“晝,日中。知母去声尤韵。”《史记·封禅书》:“其夜若有光,昼有白云起封中。”《诗.幽风.七月》:“昼尔于茅,宵尔于绹。”
“屋”u34房子。如:做屋(做房子)、一栋屋(一幢房子)等。《春秋左传》:“九“房”年春,宋灾。乐喜为司城以为政。使伯氏司里,火未至,彻小屋,涂大屋”。而则只是在表达“宗族支脉或房间”的意义时才使用。如:房股里。
“炀”iaŋ24指固体熔化。如:炀雪、炀铁、冰棒炀哩等。《广韵》:“炀,与章切,释金,又音恙。”《集韵》:“炀,炼金也,或作‘烊’,余章切。”
“新妇”ɕin44fu媳妇。如:渠屋里个新妇好停当(他家的媳妇很聪明)。《吕氏春秋·不屈》:“人有新取妇者,妇至,宜安矜烟视媚行。竖子操蕉火而巨,新妇曰:‘蕉火大巨’。入於门,门中有敛陷,新妇曰:‘塞之!将伤人之足。’”
“涿”to34淋(雨)。乐平方言表示“淋(雨)”常用“涿”,如:不要把外头个衣裳涿湿哩(不要让外面的衣服淋湿了)。《集韵》入声屋韵都木切:“涿,流下滴。” “搲”ua44舀取。如:到米缸里头搲点仂米。(在米缸里舀点米)《集韵》上声马韵乌瓦切:“搲,吴俗谓手爬物曰搲。”
“揪”ʨiu24收缩。如:衣裳都揪到一起去哩。“揪”在乐平方言中除了表示衣物等的收缩,还可以表示成绩的退步和相当于副词“很”的用法。如:越学越揪哩(学习成绩越来越退步了)、揪酸(很酸)、揪韧(很有韧性)等,《集韵》去声有韵即就切:“揪,缩也。”
“屙”uo44排泄大小便。如: 屙屎,屙尿。《玉篇》卷十一,尸部乌何切:“屙,上厕也。”
“晏”ŋan24晚、迟。如:来晏哩(来晚了)。《集韵》去声翰韵於旰切:“晏,晚也。”《玉篇·日部》:晏,晚也。《广韵》:晏,又晚也。影母去声删韵。《论语·子路》:冉子退朝。子曰:“何晏也?”。对曰:“有政。”
“豛”tə34用指头棍棒或针等轻击或刺。如:把药豛碎(把药弄碎)、用针豛(用针刺)。《集韵》入声沃韵都毒切:“豛,《说文》‘推击物也’。”
“渳”mi44小口少量喝。如: 渳两口酒。《广韵》上声纸韵绵裨切:“渳:《说文》‘饮也’。”
“滗”pi34挡住液体中的渣子或其他固体物,让液体慢慢流出来。如:拿个瓢羹来滗药。《《众经音义》卷五引《通俗文》‘去汁曰滗。’又云:‘江南言逼,义同也,今俗语犹云滗米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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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痨”lau44药物毒死人。如: 痨药(毒药),这种药会痨死人(这种药会毒死人)。《方言》卷三:“凡饮药傅药而毒,南楚之外谓之瘌,北燕朝鲜之间谓之痨。”《广韵》去声号韵郎到切:“痨,《说文》曰:‘朝鲜谓饮药毒曰痨’。”
“抲”ka44抓。如:抲鱼、抲贼、抲猪豚仂等。《集韵》平声麻韵丘加切:“抲,扼也。”
“胯”ka412两腿之间。如:细人仂胯来里烂哩(小孩两腿间烂了)。《广韵》去声祃韵苦化切:“胯,两股间也。”
“捼”lo24揉搓。如:捼衣裳、捼开等。《广韵》平声戈韵奴禾切:“捼,《说文》曰:‘两手相切摩也’。”
“囥”kaŋ24藏(东西)。如:渠把好喫个东西囥到哩(他把好吃的东西藏着了)。《集韵》宕韵口浪切:“藏也。”
“徛”ʨ‘i44站立。如:徛到话事(站着说话)。《说文·彳部》:徛,举胫有度也。去奇切。《广韵》平声纸韵渠绮切:“徛,立也。”曹切:“糟,脆也。”
“糟”tsau44食物脆。如:花生晒得角糟(花生晒得很脆)。《集韵》平声豪韵脏“隑”k‘ai44磨、蹭。如:把刀拿到磨刀石高统隑几下,就快个(把刀放在磨刀石上磨几下,刀就锋利了)。不要隑到墙上个灰(不要蹭到了墙上的灰)。《集韵》去声代韵巨代切:“隑,磨也。”
“谋”mou24谋取。如:渠真会谋事、谋东西。《广韵》作“呣”,平声侯韵亡侯切:“谋,谋取也。”
“熰”ŋiɛu44焐着取暖。如:熰酒、熰脚、熰被窝等。《集韵》去声候韵于候切:“熰,煖也。”
“舷”ɕiɛn44边沿。如:船舷、床舷、河舷等。《集韵》平声先韵胡千切:“舷,船边也。”
“抻”ts‘ən44平整、拉直。如:牵抻衣裳、拉抻等。《集韵》平声真韵痴邻切:“抻,申也。”
“炆”wən44小火炖。如:炆肉、炆猪食等。《集韵》平声文韵無分切:“炆,煴也。”
“揻”miɛ34掰开。如:揻点仂把渠(掰点给他)。《广韵》入声薛韵亡列切:“揻,手拔也。”
“杪”biɛu214树的末端。如:树杪仂(树梢)、甘蔗杪、针杪仂等。《广韵》小韵亡沼切:“杪,梢也,木末也。”
“焙”p‘ei44以火干物。如:焙衣裳、焙袜子等。
“煪”ʨiu24烟熏。如:灶里头烟太大了,把我煪死了。《五方元音》牛韵鹊母上平声:“煪,火熏。”
3.2变异词
所谓变异词是指在承传了古代语词之后意义或用法发生了较大变异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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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38]包括词义扩大、词义缩小、词义转移及语法功能的变异等四个方面。
3.2.1词义扩大
词义扩大是指乐平方言承传古汉语词语时词的意义范围发生了扩大、词的用法增多等变异。[39]
“整”tsaŋ412乐平方言有整治(病)及修理家具的意思,如渠去整病哩(他去看病了),凳仂整好哩(凳子修理好了)。“整” 《广韵》上声静韵之郑切:“正也,齐也。”可见整的词义扩大了。
“看”k‘ɛn44古代汉语“看”有“看护”义,至近代汉语引申出“饲养、抚养”义。乐平方言在“看护”的基础上也引申出一系列意义:看护→照看(看店、看屋) →饲养(看猪、看牛、看鸡,等等)→生育(看崽、看女儿),显然,词的意义范围也有所扩大。
“驮”t‘uo24在古汉语表示以畜负载,乐平方言“驮”由古汉语的以畜负载引申出人力负载的意义,如:驮细人仂(背小孩)、你驮渠过去(你背他过去)等,又从人力负载引申出负担、遭受义,如:驮债、驮打、驮骂等。可见乐平方言“驮”的用法比古汉语的要丰富得多。
“针杪”表示针的尖端,“杪”在乐平方言还可以指树的顶端即树梢、甘蔗的顶端等,如:树杪仂、甘蔗杪等。由树、甘蔗的顶端引申指针的尖端,“杪”的意义范围有所扩大,但它表示“尖端”的这个中心意义未有变化。
3.2.2词义缩小
词义缩小是指乐平方言承传古汉语词语时词的意义范围缩小了、用法减少等变异。[40]
“姑娘”在古代汉语中有几个义项:“未嫁的年轻妇女”、“女儿”、“妓女”、“姑母”等义项,但乐平方言中只保留了“姑母”的意思。“未嫁的年轻妇女”用“妹头仂”表示,“女儿”和普通话一样也是说“女儿”,“妓女”用“飞机”来表示。词的义项减少了,词的意义范围也相对缩小了。
“晏”ŋan24在古代汉语中本义为“晴朗”,《说文》:“晏,天晴也。”后来产生“迟、晚”的意义,乐平方言“晏”只表示“迟、晚”,词的意义范围有所缩小。例如: 晏哩,来不及哩(晚了,来不及了)。来晏哩(来晚了)。
“戳”ts‘uo34乐平方言专门指性交。《广韵》赦角切:“刺也。”《集韵》入声觉韵侧角切:“刺也。”乐平方言的表示“交合”之义的“戳”基本意义正与古汉语同,也有刺的意思。不同的是,乐平方言的“戳”专门用于表示“性交”,表示“刺”用“厾”承担。可见“戳”的词义范围缩小了。
3.2.3词义转移
词义转移指古汉语中本表示甲事物的词语承传到乐平方言时表示的是乙事物,而二者有意义相关或相似等关系。[41]
“停当”乐平方言指聪明、能干。古汉语有“停当”一语,指的是料理妥帖,安稳。如《晋书·庆翼传》上表:“臣等以九月十九日发武昌,以二十四日达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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辄简卒搜乘,停当上道。”聪明、能干之义是从古汉语妥帖、安稳义引申而来的。
“斗”tou24《集韵》平声侯韵当侯切:“斗,当侯切,交争也。”《说文》:“斗,两士相对,兵杖在后。”在古汉语中“斗”就是“争”的意思,也可引申出相对、相反的意思。“斗风”指迎着风,“斗雨”指冒着雨。今天乐平方言“斗风”、 “斗雨”中的“斗” 的意义均由古汉语“斗”的本义“争”引申而来。
“架”ka24乐平方言作动词表示放置,作名词表示放物体的器具。如:把东西架到(把东西放起来)、洗面架仂(洗脸架子)、菜架仂(放菜的架子)等。“架” 在古汉语里有很多意义,如可以表示置物之用具,支撑义等。可见乐平方言“架”的用法是从古汉语义引申而来。
“排场”形容人长得漂亮,在古汉语里“排场”有“场面铺张”的意义。乐平方言“排场”表示“漂亮”义是由“场面铺张”义引申来的。如:渠个女儿真排场(他的女儿很漂亮)。
“邪皮”形容小孩子顽皮。近代汉语已有“邪皮”一词,有的作“斜皮”,指作风不正派,不正经。如《金瓶梅》第二二回:“我不是那不三不四的邪皮行货,教你这王八在我手里弄鬼。”乐平方言在这个意义基础上引申出了顽皮义。
“秺帚”指竹扫把,《玉篇·禾部》:“秺,禾束。”《集韵·莫部》:“秺,禾束,或作秺。”即“秺”同“秅”,指稻草的把子,可用来扫地。
“咬”ŋao214指药水等液体刺激皮肤。如:渠碰肥皂水咬到哩眼睛(他被肥皂水刺激到了眼睛)。“咬”在近代汉语里表示“侵蚀、腐蚀”等意义,如:明·曹昭《新增格古要论·永石》:“近又见金陵朱士选侍郎家有一大屏风,四尺许。其上有三峰,本佳,以药咬成,三峰相连。”可见乐平方言“咬”表示液体刺激皮肤的用法和“咬”在近代汉语里表示“侵蚀、腐蚀”的意义是相关的,词义发生了转移。
“龌龊”乐平方言表示人品很下流、恶劣,而近代汉语“龌龊”主要指无大志、不洒脱、不得志等。如宋·叶梦得《避暑录话》卷上:“非若寻常耀邻庸流,泯然以为生死者也。”“龌龊”的词义转移了。
“较”kao34乐平方言表示试衣服、比试等,如“较衣裳”、“较一下(试一下)”、“较秤(试秤看是否足秤)”。《广韵》古孝切。“较”在古汉语中有“比较、较量”及“检查、校核”等意义。乐平方言的“较”表示“比试”的意义应是从古汉语义引申而来。
3.2.4词的语法功能的变异
语法功能的变异是指乐平方言从古汉语承传时词性发生变异,或在句中的位置、充当的语法成分等语法功能发生了变异。[42]
“正”tsaŋ24 指(办)好、(办)妥当。古汉语里“正”有“善、美好”之义,是个形容词。而乐平方言中的“正”也表示“好、妥善”之义,词义和古汉语相比并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它的语法意义发生了变化,它常放在动词或动词短语之后作补语,如:话正哩(说好了),舞正哩(搞好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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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ts‘ou24 乐平方言的“凑”和普通话副词“再”一样和动词搭配,表示“再做些什么”。 但它与副词“再”在句中的位置不同,“再”一般放在动词或动词短语之前作状语,而乐平方言的副词“凑”一般放在动词或动词短语的之后作补语。“凑”在近代汉语里表示“添加”,是个动词。乐平方言里“凑”进一步虚化为副词,在句中的位置也起了变化,表示追加。如:你坐下仂凑(你再坐会),喫一碗凑(再吃一碗)等。
“楔”ɕiɛ44指把床脚、桌脚等垫稳,是动词。《广韵》先结切:“楔,木楔。”“楔”在古汉语里是个名词,而乐平方言“楔”是个动词,表示用木楔垫。如:搦块石头楔床脚(拿石头把床脚垫稳)。
3.3创新词
所谓创新词就是在长期的社会生活中各方言区人们根据日常交际的需要而创造出来的,以前不曾有过的新词语,是特定的社会历史、地理、、心理、民俗等方面相结合的产物,体现了局部区域文化特色。[43]分析乐平方言的创新词,从形成看可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1)使用独特的词素和造词方式形成的词义相同、词形完全不同的创新词。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夹快 机灵 蛮眼 勤快 志生 认真 喇蹩 神气 耕盖 富有 赖筛 肮脏
割业 打架 寒螼仂 蚯蚓 擦毛仂 蟑螂 檐老鼠 蝙蝠 家了仂 麻雀 唧呀仂 蝉 马么 奶奶 公仂 爷爷 姆么 妈妈 戽喂 叔叔
落苏仂 茄子 排场/熨贴 漂亮 停当 能干 志生 认真 残破 浪费 跌股 丢脸 作乎 喜爱 在行 熟练 作礼 客气 作兴 流行 喫冤枉 贪污或吃饭不做事 去货 完蛋 好老 聪明 喫价 能干 (2)因对事物的不同理解而形成的创新词。 对事物的不同描写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拉板仂 拖鞋 禾基 晒谷场 痨病 肺结核 把戏 玩具 挑针仂 眼病 笐篙 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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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 本事 荷包 衣服口袋 桥仂 木屐 文身 躯干
尿泡 膀胱 馍馍 馒头 屑衣仂 垃圾 马卵基 鹅卵石 台门 桌子 血旺仂 猪血 马马子 妇女 私伢仂 私生子 猪招财 猪舌头 老女儿 最小的女儿 奶伢仂 婴儿 翻眼 闹翻
妹头仂 未出嫁的女孩子 蝉头 傻瓜 对事物功能的不同说明
乐平方言 普通话 乐平方言 普通话 围颈 围巾 吃饭衣 围兜
踏步仂 台阶 抱肚仂 肚兜 吸铁石 磁铁 过道 胡同
(3) 因特殊的生活条件和风俗习惯形成的创新词
乐平方言 普通话(释义)
察人家 女方家派人去男方家了解情况
打发 男方家会准备物品或钱送给女方全部来者,打发的重点
是女方本人。
看老婆 男方去女方家了解女方的人品、相貌等情况 架梁 房子做好后一般都请地理先生选好良辰吉日时举行隆
重的上梁典礼
送生 亲朋好友都带着礼物来拜寿 过门 订婚
落肚 流产 兜肚 怀孕
刮肚 打胎
(4)无法说明其来源的创新词(有音无字的用国际音标标出)
这部分创新词都是乐平方言口语中常用的单音词,它们的本字都很难考证,但是它们在乐平方言日常交际口语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些大多都是乐平方言口语中常用的动词。举例如下:
乐平方言 普通话释义 例句
莽 形容人长得高大或表示物体长度长 渠个子好莽(他个子很高) 错 量词,表示一节或一小段 一错甘蔗(一节甘蔗) 猴 表示羡慕、渴望得到 渠真欢喜猴人家个东西(他很喜
欢羡慕别人的东西)
触 指气味呛鼻 触死人(很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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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记) 指忘记 不要来记哩跟渠话(不要忘记和他说) 碑 指玩弄 把戏等渠碑坏哩(玩具被他弄坏了) 漾(人) 表示腻人 肥肉真漾人(肥肉很腻人) 波 指跑 波得真快(跑得很快)
等 表示介词被 东西等渠拿走哩(东西被他拿走了) [p‘aŋ44] 表示追赶或轰赶 [phaŋ44]到渠(追到他) [p‘aŋ44] 表示吹 衣服等风[phaŋ44]走哩(衣服被风吹走了) 眸 表示照看 麻烦你帮阿眸到下东西(麻烦你帮阿照
看一下东西)
渠是蝉头(他是傻瓜)
2424
[xu] 表示扔掉、丢掉 [xu]泼去(扔掉去)
衰 表示差劲 渠个成绩好衰(他的成绩很差) 熊 表示闻或吻 两个人在熊嘴(两个人在亲嘴) [lɛ214](到)表示搂着或抱着 [lɛ214]到渠(搂着他)
挖(人) 指人饿了胃里难受 肚仂饿得挖人(肚子饿得难受) 蓬(香) 形容很香 蓬(香)个饼仂(很香的饼干) [ts‘ən24](到)表示蹲下 [ts‘ən24]到洗衣服(蹲下洗衣服) [k‘uan24](到)表示低下 [k‘uan24]到洗头(低下洗头) [tia412] 表示歪、斜 画贴[tia412]哩(画贴歪了) 盖 表示切割、锯 盖木头(锯木头)
[tən24](到) 表示盖 把盖仂[tən24](到)(把盖子盖上) 乐平方言中的创新词数量非常多,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这些词在乐平方言中非常重要,都是些表示与乐平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事物和行为,尤以名物类的词居多。由此可以看出方言区人们都比较喜爱给自己熟悉而活生生的自然界的事物创造出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新说法,这充分反映了方言区人们丰富的想象力和非凡的创造力。
三、乐平方言词汇和于都方言词汇的比较
于都是江西省南部的一个县城,其方言属于客家方言的于桂片,而乐平位于江西省的东北部,其方言属于赣方言的鹰弋片。客赣方言的比较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就客赣方言内部方言点之间的比较研究目前还不多见,本章就是选取了客赣方言中的两个方言点中的词汇进行比较研究,从词汇的角度来揭示乐平方言词汇和于都方言词汇的共同性和差异性,同时对二者方言词汇差异形成的原因进行深入的探讨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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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乐平方言和于都方言词汇的共同性
乐平方言和于都方言词汇的共同性主要通过总结归纳出两地方言中相同的词语,这部分我们将从两地与普通话词语一致和不一致两个方面进行分析。
1.1两地与普通话一致的词语
在各种词类中,乐平和于都两地与普通话词汇一致的词语各方面的都有一些,但比较集中的是基本词汇中的常用词语,其中包括天文地理、时间、动植物、房屋器具用品类名称、文化教育、商业交通等方面的词语。还有一些是与现代生活关系较为密切的相对后起的新词新语以及一些与汉文化关系较为密切的词语。现举例如下:
1.1.1基本词汇中的常用词语
(1)天文地理类
太阳,风(东风、南风、西风、北风、顺风),云(乌云、乌云斗暗),霞,打雷,雨(雷阵雨),大雨,小雨,风暴,结冰,雪(大雪),霜(打霜),阴天,晴天,地震,烂泥,瓦片,煤灰,水泥,河水,鱼塘,井(井水),水泥,街,煤,灰,乡下,老家,大路,小路…‥ (2) 时令、时间类
春天,秋天,夏天,冬天,冷天,热天,24节气名称,过年,重阳节,今年,明年,前年,上半年,下半年,年底,一年到头,大年,年底,年中,正月,腊月,月大,月小,月底,月月,日子,清早,昨日,前日,后日,上半夜,下半夜,半夜三更,大年初一,虚岁,老早,从今以后,礼拜,礼拜日,当时,后来,从小,…‥ (3) 植物、动物类
棉花,马铃薯,毛豆,绿豆,蚕豆,菜子,苦瓜,南瓜,冬瓜,黄瓜,西红柿,洋葱,菠菜,芹菜,花菜,韭菜,韭菜花,香菇,木耳,白木耳,黑木耳,早米,树林,树皮,树叶,栽树,梨树,樟树,柳树,梧桐树,松树,水果,苹果,红枣,石榴,西瓜,梨瓜,杨梅,甘蔗,荷花,菊花,桂花,梅花,茶花,茉莉花,玫瑰,栀子花,畜牲,鹅,猪,鸡,牛,鸡公,鸭蛋,鸬鹚,老虎,狮子,老虎,,毛虫,鲤鱼,鲢鱼,鱼鳞,鱼皮,黄鳝,墨鱼…‥
(4) 房屋器具用品类
房间,楼房,平房,屋顶,瓦,大门,后门,阳台,床,天花板,厕所,毯子,床单,枕头,热水袋,饭碗,筷子,菜刀,砧板,拖把,水桶,屠刀,台灯,灯头,柴油,汽油,油门,气筒,蒲扇,案板,楼板,尿桶,茶壶,热水瓶,…‥ (5)称谓类
老人家,老公,老婆,子孙,子女,亲家,亲家母,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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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文化教育类
学堂,开学,幼儿园,学费,寒假,暑假,排名,作文本,课本,粉笔,教书,教室,黑板,书包,纸,大名,小名,墨水,墨汁,考试,卷子,背书,毕业,毕业证…‥ (7)商业、交通类
招牌,广告,开店,店面,五金店,文具店,瓷器店,书店,百货店,旅舍,批发,便宜,照相,秤砣,过秤,铁路,火车,火车站,马路,汽车,货车,客车,公共汽车,包车子,黄包车,摩托车,船,大船,刹车,撑船…‥
1.1.2与现代生活关系较为密切的相对后起的各类新词新语
(1)家电类
彩电,冰箱,空调,电风扇,洗衣机,手机,电话,电脑,微波炉,电磁炉,电脑桌,笔记本电脑,游戏机,热水器,音响…‥ (2)饮食类
巧克力,冰淇淋,肯德基,佳佳基,上好佳,奶粉,蛋糕,老婆饼,老公饼,蛋黄派,可比克,旺仔牛奶,可乐,鲜橙多,雪碧,冰红茶…‥ (3)交通类
高速公路,小轿车,摩的,面的,打的,出租车,公交车,地铁,…‥
1.1.3与汉文化关系较为密切的词语
耳东陈,立早章,草头黄,字据,画押,告状,戏台,戏子,打官司……
1.2两地与普通话不一致的词语
乐平、于都两地说法一致而与普通话不一致的词语,现举例如下:(普通话中没有对应的词则用普通话释义)
方言 普通话 落雨 下雨 落雪 下雪 作田 指从事农业生产(释义) 热天 夏天
秧田 指种植秧苗的田(释义) 冷天 冬天
机米 指用机器碾米(释义) 冷水 生水
下肥 施肥,给植物上肥料(释义) 涿雨 淋雨
打汤 做汤
一年到头 整年
打短命 人在六十岁以前去世(释义) 割禾 割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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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沟 暴露在外面的水道或浅槽(释义) 手捏子 手帕
阴沟 没有暴露在外面的水道(释义) 打谷机 脱粒机
滚水 指烧开的水(释义) 洋灰 水泥
变把戏 指表演魔术(释义) 田塍 田埂
扁担 放在肩上挑或抬东西的工具,用竹子或木头制成(释义) 菜园 指种蔬菜的园子(释义) 眠梦 做梦
柴刀 砍柴、劈柴用的工具(释义) 毛虫 松毛虫
叫春 指猫发情(释义) 猪栏 猪圈
牛栏 关牛的圈(释义) 猪脚 猪蹄 打眼 钻孔
鸡笼 关鸡的笼子(释义)
蒲团 用稻草或麦秆编成的圆形垫子(释义) 潽 指液体沸腾溢出(释义) 做屋 盖房子 豆腐泡 油豆腐 笼床 蒸笼
饭甑 蒸饭的器具(释义) 面盆 脸盆 老人家 尊称老年人
小鬼 指儿子和女儿或指小孩(释义) 新屋 新房子
针脚 衣物上针线的痕迹或缝纫时前后两针的距离(释义) 灯盏 没有灯罩的油灯的总称(释义) 门牙 门齿的通称(释义) 天光 天亮 天门 额头 有肚 怀孕
病肚 指妇女怀孕后喜欢吃酸辣等食物的现象(释义) 过世 指(成年人)去世(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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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子 指正常人,相对于瞎子来说的(释义) 剁肉 买肉 生人 陌生人
怕生 害怕陌生人(释义) 欺生 欺负陌生人(释义) 水缸 盛水的缸子(释义) 做工夫 指干活,多指体力活(释义) 发气 生气 话事 说话 话正哩 说好了 打毛绳 编织毛衣
打墨水/打钢笔水 往钢笔里灌墨水 佮得来 合得来
打算盘 用算盘计算或盘算,合计 打赤脚 光着脚
上席 酒席上位置最尊的席位
勾头勾脑 低着头,多指有心事或不好意思(释义) 将好 刚好、正好
墨暗 形容光线不足(释义) 墨乌 形容颜色很暗(释义) 墨墨乌 形容颜色有些黑(释义) 认得 认识 驮债 欠债 牵线 撮合、介绍
作精作怪 形容人说话等怪声怪气(释义) 交带 叮嘱 作兴 时兴、流行 晒日头 晒太阳 裤头 裤腰
开裆裤 幼儿穿的裆里有口的裤子(释义) 副 作量词,用于表示成套的东西(释义) 地下 地面上或地底下(释义) 打斗 发抖 射 飞溅 筛酒 倒酒 筛茶 倒茶 洗面 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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驮子 驼背的人(释义) 日子 日期、时间、生活
出栏 指小猪喂养一段时间后卖出去或把喂养大了的猪拉出去宰杀(释义) 虫牙 龋齿的俗称(释义) 工钱 做零活的报酬(释义) 扒饭 用筷子等往嘴里送饭(释义) 择 择菜或挑捡(释义)
择菜 把蔬菜中不能吃的部分删除,留下可以吃的部分(释义) 捼 两手揉搓(释义) 徛 表示站立 对半 各半 妹子 妹妹/女孩子 脚转筋 脚抽筋
饿痨相 形容人吃东西时狼吞虎咽的表情(释义) 跌股 丢脸
托肩 衬在上衣肩部的三角形衬垫物,使衣服穿起来美观(释义) 疤子 伤口长好后留下的痕迹(释义) 当面 在面前,面对面(释义) 晓得 知道
2、乐平方言和于都方言词汇的差异性
乐平地处江西省的东北部,而于都地处江西省的南部,乐平方言属于江西境内的赣方言,于都方言属于江西境内的客家方言,客赣方言虽然有着很多共同性,但作为江西境内客赣方言的两个不同方言点的方言词汇,其差异性也是很明显的。两地词汇的差异性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词形上的差异性;二是词义上的差异性;三是词源上的差异性;四是词汇成分上的差异性。下面分别从这四个方面来分析乐平和于都两地方言在词汇方面的差异性。
2.1词形差异
对于同一个事物或现象乐平和于都两地往往有着不同的说法,这就造成了两地词汇在词形上的差异。词形差异也可以说是同实异名即义同而形不同。两地词汇在词形上的差异我们可以从造词语素和命名角度两个方面来分析。
2.1.1造词语素的差异
造词语素的差异描述的是同实异名的词汇,包括两地语素完全不同、语素部分相同部分不同、语素顺序不同及词缀不同的词语。[44]下面将分这四种情况进行分析。
2.1.1.1语素完全不同的词语
两地语素完全不同的词语现举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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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方言 于都方言 普通话(释义) 崽 子 儿子 个 介 量词 么仂 子介 什么
马片仂 子孙布 妇女对月经布的通称 场下 当下 地方 毛笔 字梗 毛笔 毛笔套仂 字梗筒子 毛笔套子 往天冲仂 指天辣椒 朝天椒 栽禾 莳田 插秧 屁股 屎窟 臀部 屁股眼 屎窟眼 肛门 尿片仂 屎跌子 尿布 驮 背 背
精蛤蟆 利害鬼 比喻吝啬而又精于盘算的人 女个 妇男人 妇女 老婆 妇娘 妻子 发哩 闭沙 中暑 净为 故意/特使 特意 衣裳 衫裤 衣服
公公 家官 背称丈夫的父亲 把婚姻 嫁人 女子出嫁 割业 打交 打架 娘屋里 外家 娘家 上街 赶墟 赶集 相骂 讲口 吵架 鱼泡 浮筒 鱼漂 天花板 倒板 天花板 讲故事 吵天 讲故事 戏 嫽 玩耍 喫 食 吃 郎丈 女婿(郎婿子)女婿 困觉 歇眼 睡觉
喫现成个 领食 不劳而吃,享受现成物 着/穿现成个 领着 不劳而穿,享受现成物 肥皂 洋碱/胰子 肥皂 小时间 细子 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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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麻仂 做细好事 出麻疹
坟山 地脑 坟上
拉板仂 拖鞋 后半截没有鞋帮的鞋子 捩衣裳 扭衫 拧衣服 老崽 晚子/细子 排行最小的儿子 妹头仂 女子 女孩子 娘娘 姑姑/姑姊 父亲的姐妹 厢房 横屋 厢房
2.1.1.2语素部分相同部分不同的词语
两地语素部分相同部分不同的词语现举例如下:
乐平方言 于都方言 普通话(释义) 尿桶 子孙桶 小便桶 脚踏车 自由车 自行车 雨加雪 雨带雪 雨夹雪 自简人 自家人 自己人 隔壁邻舍 四邻八舍 周围的邻居
学嘴学舌 学嘴学鼻 指跟在人后面说别人的闲话 自简 自家 自己 晚禾 迟禾 晚稻
扣洞 扣眼 套住扣子的小洞 扣子仂 扣子 扣子
刺泡 莳田泡 一种草本植物,茎有刺果实红色 檐老鼠 琵琶老鼠 蝙蝠 去哩货 去了货 比喻死了 豆泡仂 豆腐泡 油豆腐 家鸟了 麻鸟子 麻雀 唔识好歹 不晓得好歹 不知好歹 豆皮 豆腐皮 一种薄的豆腐干片 小麦 米麦 小麦 小雪 米头雪 小雪 单衣服 单衫 单上衣
推剪 飞剪 一种理发工具,推子 回回 回打回 每回 回潮 发潮/回润
胖子 肥牯子 对胖子的戏谑说法
围颈 围巾 围在脖子上保暖的长条形针织品
地面砖 地砖 瓷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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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把仂路 里把子路 一里路左右 生怕 死怕 形容人胆小,害怕 死人仂 死佬 死人 死哩 死了 失去生命
死袏 死结头 不能一拉就开的绳结 后老子 继父爷佬/后来爷 继父 捼衣裳 捼衫 搓洗衣服 花生 落花生 花生 反手 左手 左手 收帐 收数 要账,讨账 衫袖 袖筒 袖子 打月 做月子 指妇女坐月子 依靠 依时 依靠
爷爷 姨丈 母亲姐妹的丈夫 蓬肿 铺肿 形容红肿 赌脚 赌鬼 喜欢赌博的人 姑马么 姑婆 祖父的姐妹 爷爷 姑丈 父亲的姐妹的丈夫 细皮白肉 白皮细肉 形容皮肤白皙、柔嫩 烊雪 化雪/融雪 雪融化
打墙脚 打基脚 建造房子时给房子奠基 翻眼 翻面 翻脸 饭舞好哩 饭做正哩 饭煮好了
话白事 打白话 说不能实现或没有根据的话 打霜凌冻 打霜硬构 霜冻,泛指天寒地冻 打饿肚 打空肚 空着肚子 差不多 差唔多 相差有限 晒衣裳 晒衫裤 晒衣服 甘蔗杪 蔗尾 甘蔗的顶梢 甘蔗蔸 蔗蔸 甘蔗的根部 借条 借字 借据 清火 谢火 去火 眼光 眼孔 眼力 雾露 濛露 雾
乌锅冷灶 冷锅死灶 锅灶都是冷的,夜末 夜晡/暗晡 夜晚,晚上 踢房子 瘸房子 跳房子
表示还没有做饭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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馅心 馅子/拌子 馅儿 天天夜末 夜打夜 每夜
夜饭跟仂 夜饭边子/暗晡边子/夜晡边子 快要吃晚饭的时候 拐子 摆脚子/拐脚子 瘸子 有肚 怀肚/有肚 妇女怀孕 发蒙 破蒙 小孩入学念书
杧槌 抬衫槌子 洗衣服时捶打衣服的木棒 司公仂 太公 曾祖父 婆婆 太婆 曾祖母 大肚婆仂 大肚婆子/大屎肚 孕妇
先前日 大前日/大大前日 大前天的前一天 大崽 大子 大儿子
晏后日 大后天 紧接在后天之后的一天 老娘/奶仂 奶奶 面称父亲哥哥的妻子 来屎 赖屎 遗屎 来尿 赖尿 遗尿 猜谜仂 猜古 猜谜语 筷子筒仂 筷子篓 装筷子的器具 夹仂 背心 不带领子和袖子的上衣 媒婆 媒人婆 女媒人
灰包蛋 灰蛋 用黄泥、稻草灰、盐等腌制的咸蛋 泻肚 碎肚 腹泻 嘴管 嘴角 口的通称 定日 改日 改天 靠,把女婿招进门
蕹菜 空心菜 蕹菜 陈米仂 老米 陈年的稻米 厨下 灶前 厨房 司命公仂 灶君公公 灶神
搜神惹鬼 招神惹鬼 比喻引来了说话人认为不好的人 招亲 招郎 有女儿没有儿子的老人指望有个依
莽子 高牯子 个字高的人 高领仂 高领 直立的领子 剪仂 铰剪 剪刀 弟新妇 弟妇 弟弟的妻子 修容 剃面 修脸 洗衣裳 洗衫裤 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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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夜饭 食夜晡 吃晚饭 喫虫药 食毒药 服毒自杀 喫酒 食酒 喝酒 喫现饭 食旧饭 吃剩饭 喫昼饭 食晏昼 吃午饭 喫朝饭 食晨朝 吃早饭 喫零细仂 食零星 吃零食 喫烟 食烟 抽烟
喫冤枉 食冤枉 得不义之财或只享受好处布出力 鸡嫲 鸡婆 母鸡 鸡脚爪仂 鸡脚爪 鸡爪子
禾基 禾坪 晒稻谷等用的平地 天头 天气 天气 挂面胡仂 隔面胡捞/连喉胡 络腮胡子 头日 前一工/头一工 前一天
讨赢交 捡赢交 打架等赢得胜利或比喻占便宜 请酒 做酒/办桌面 请酒
看日子 捡日子 为结婚、盖房子等择定日期 明头 明朝 明天 病哩 病了 生了病 丈母屋里 丈母里 丈母娘家 到娘屋里去 转外家 女子结婚后回娘家 上鞋仂 上鞋 把鞋帮和鞋底缝在一起 占手 插手 参加做事
槽头 杀刀肉/槽头肉 猪脖子下面比较松软的肉 壁老虎仂 壁虎/血子 壁虎
骨牌凳仂 骨牌凳子 一种凳面像骨牌的凳子 阔口仂布 阔口布 布幅较宽的布 狭口仂布
脚指头仂 脚趾 脚趾
脚板仂 脚底心/脚中心 脚掌的中央部分 团鱼 脚鱼 甲鱼
脚弯仂 脚弯 大腿和小腿相连的关节的后部 折被窝 折被 叠被子 搭倒哩 跌倒 摔倒了
笔嘴仂 笔尖嘴 钢笔笔尖最顶端的部分 日里仂 日帝 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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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口布 布幅较窄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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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懒觉 歇晏觉 睡懒觉
2.1.1.3语素顺序不同的词语
造词语素相同但语素顺序不同的词语不多,现举例如下:
乐平方言 于都方言 普通话(释义) 干鱼 鱼干 晒干或烘干的鱼 喜欢 欢喜 喜欢 热闹 闹热 热闹 被单 单被 单被 干笋 笋干 晒干的笋 胆小 小胆 胆小 暖和 和暖 暖和 公鸡 鸡公 公鸡 公鸭 鸭公 公鸭
2.1.1.4词缀不同的词语
两地语素基本相同,但词缀不同的词语,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乐平方言用“仂”尾后缀的词,在于都方言中大多都用“子”尾,例如: 乐平方言 于都方言 普通话(释义) 颈箍仂 颈箍子 小孩戴在脖子上的银项圈 烟头仂 烟头子 香烟抽剩下的部分 细刀仂 细刀子 铅笔刀子 细人仂 细人子 小孩
半下昼仂 半下晡子 下午到傍晚一段时间 告化仂 告化子 乞丐
饺仂 饺子 半圆形有馅的食品 毛栗仂 毛栗子/锥子 毛栗子 对仂 对子 对联 袋仂 袋子 口袋
骨牌凳仂 骨牌凳子 一种凳面像骨牌的凳子 水饺仂 水饺子 水煮的饺子 大点仂 大些子 大一点儿
摆摊仂 摆摊子 在路旁或市场中陈列货物出售 挨夜跟仂 挨夜边子/断夜边子 傍晚
茶脚仂 茶脚子 茶壶底或茶杯底剩下的茶水 差点仂 差滴子 差一点儿 罐仂 罐子 盛东西的器皿 死巷仂 死巷子 没有出口的巷子
踢燕仂 打燕子 踢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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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仂 这滴子 这么一点儿 李仂 李子 李子 桃仂 桃子 桃子 奶伢仂 伢人子/毛伢子 婴儿
扎辫仂 梳辫子 用梳子整理头发,使之分股交叉成 那驳仂 那驳子 那段时间 工装裤仂 工装裤子 吊带裤子 洗面架仂 面盆架子 搁放脸盆用的架子
二是乐平方言对艺人、工匠等人的称呼习惯上在动词后面加“个”字表达;于都方言则使用“佬”字或“介”字表达,表示尊称时则用“师傅”或“先生”表达。普通话从这些人的职业特征和社会作用等角度构造出双音节或多音节名词。举例如下:
乐平方言 于都方言 普通话(释义) 作田个 作田佬 农民 杀猪个 杀猪佬 屠夫 卖菜个 卖菜佬 菜贩子 打铁个 打铁佬 铁匠 做生意个 做生意介 商人 开店个 开店佬 个体户 做贼个 做贼佬 小偷 打抢个 打抢佬 抢劫犯 教书个 教书先生 教师 讨饭个 讨饭佬 乞丐 算命个 算命佬/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 做手艺个 做手艺介 手艺人 剃头个 剃脑师傅 理发师 打铜个 打铜佬 铜匠 打锡个 打锡佬 锡匠 补缸个 补缸佬 补缸人 抬轿个 扛轿介 轿夫
三是乐平方言中用“高统”或“上”表示方位的,于都方言中用“脑”字表示,举例如下:
乐平方言 于都方言 普通话(释义) 天上 天脑 天上 山高统 山脑 山上 路高统 路脑 路上 街上 街脑 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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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高统 车脑 车上 墙高统 壁脑/墙脑 墙壁上 门高统 门脑 门上 椅仂高统 椅子脑 椅子上 手高统 手脑 手上 嘴角高统 嘴角脑 嘴角上 心上 心脑 心上
2.1.2命名角度的差异
对于同一个事物或现象两地之所以说法不同,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人们造词时的着眼点和造词心理都有所不同,因而命名的角度也就有差异了。例如: “鱼漂”在乐平方言中说“鱼泡”是着眼于其外在特征像泡;在于都方言叫“浮筒”是着眼于其功能,它能使鱼在水里浮动,游来游去。
“娘家” 在乐平方言中说“娘屋里”是着眼于女方来说的;在于都方言叫“外家”则是着眼于男方来说的,对于男方而言,妻子的娘家不是自己的家,相对于自己家就是“外家”。
“空着肚子” 在乐平方言中说“打饿肚”是着眼于其结果“饿”;在于都方言叫“打空肚”是着眼于其状态“空”。
“自行车” 在乐平方言中说“脚踏车”是着眼于其特点是需要人用脚去踏,它才能动;在于都方言叫“自由车”则是着眼于其特点是轻便小巧,因而骑着它很自由,去哪都行。
“衣服”一词在乐平方言中说“衣裳”,它是对古汉语的继承;而于都方言则用“衫”或“衫裤”表达,“衫”指上衣,“裤”指裤子,两个字合起来便是 “衣服”了。
“小雪” 一词在乐平方言中说“小雪”着眼于其小;而于都方言则用“米头雪”表达则是着眼于其外在特点小得像米头一样,采用了比喻的造词方式。 “毛毛雨” 一词在乐平方言中说“毛毛仂雨”把它比喻成“毛毛”; 而于都方言则用“眉毛雨子”表达,把它比喻成了“眉毛”。
“短裤” 一词在乐平方言中说“裤兜仂”是着眼于其像一个兜;而于都方言则用“底裤子”表达,则是着眼于其是穿在最里面、最底层的裤子。
“雀斑”一词在乐平方言说“苍蝇屎”是着眼于其形状像苍蝇拉的屎,采用了比喻的造词方式;而在于都方言则说“乌斑”是着眼于其颜色。
“跳房子” 在乐平方言说“踢房子”是着眼于其游戏要用脚踢;而在于都方言则说“瘸房子”是着眼于跳房子要单脚着地踢瓦片,像瘸子。
2.2词义差异
词义差异主要进行比较的是乐平和于都两地词形相同而词义不同的词语。这类词语主要分两种情况来讨论,一是词形相同而词义完全不同的词语;二是词形相同而词义所指内容有同有异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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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词形相同而词义所指内容完全不同的词语
“过门”在乐平方言指订婚;在于都方言则指女子出嫁到男方家。
“较”在乐平方言指试衣服、比试等意义,如“较衣裳”、“较秤”、“较一下”等;在于都方言则指用东西去换(糖果等)。
“打伙”在乐平方言指合伙,泛指各种合作;在于都方言则仅指赌博时合伙作弊,并且侧重合伙作弊。
“打野眼”在乐平方言指稍没有注意,例如:打个野眼就看不见渠哩(稍没注意就看不见他了);在于都方言则是形容东张西望,例如:过桥介时间唔要打野眼(过桥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
“裁剪”在乐平方言做动词用,指用剪刀裁布料;在于都方言则是名词,指裁缝做活用的剪刀。
“男客”在乐平方言可以指男人或老公;在于都方言则是指男性客人。 “公公”在乐平方言指背称丈夫的父亲;在于都方言则是指面称祖父。 “学生装”乐平方言指一种发型,这种齐耳短发叫学生装;于都方言指的是一种服装,上身有三个有盖的扣子,领子不向下翻,下身是西式长裤,过去多是学生穿的。[45]
“弹弓”乐平方言指儿童玩射击的一种玩具,用Y字形树杈和有弹性的橡皮条做成,用来弹射石头,多用来打鸟;[46]于都方言指弹棉花的器具,形状像弓。 “过火”乐平方言指向别人家借火种,例如:火乌哩,到隔壁去过火(火灭了,去隔壁借火种);于都方言则指乔迁新居。
“起火”乐平方言作动词指着火;于都方言作名词指一种烟火,发射空中后不爆炸。
“打虫药”乐平方言是动词,指用农药除去田间的害虫;于都方言则是名词,指驱除肚子里面蛔虫的药。
“脚盆”乐平方言指用来洗澡的盆子;于都方言指洗脚的盆子。
2.2.2词形相同而词义所指内容有交叉的词语
“老屋”乐平方言指老房子;于都方言除了这个意思外,还指最早居住的房子,
也是“棺材”的委婉说法。
“打死结”乐平方言指在条状物上打不是一拉就开的结子,并由此引申出指人的性格非常固执,不知变通,带贬义色彩;在于都方言仅指在条状物上打不是一拉就开的结子,[47]而没有引申义。
“写字”乐平方言指的是用笔在本子上写作业或在纸上写字;于都方言指立字据或用笔在纸上写字。
“好心”乐平方言指人的一种好意和好心肠;于都方言不仅指好意,还指留神、小心。
“女客”在乐平方言可以指女人或老婆;在于都方言则是指妻子或女性客人。 “打胭脂”在乐平方言指在脸上捈胭脂;在于都方言不仅指在脸上捈胭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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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妇女再嫁前与男方签订彩礼的字据。[48]
“打水”在乐平方言指击水、舀水;在于都方言除了这两个意义外,还指鸭、鹅等交配以及私下打听,套问的意思。[49]
“打脚”在乐平方言指因鞋子不合适等原因而使脚感到不舒服;在于都方言除了指这个意义外,还指硌脚。
“开眼”在乐平方言指睁开眼睛;在于都方言除了这个意义外,还指衣服、鞋帽、袜子等开了口子。
“落后”在乐平方言指在行进中落在同行的后面以及指停留在比较低的发展水平上,落在客观形势要求的后面;在于都方言除了这两个意义外,还指工作进行速度迟缓,落在原定计划之后以及做时间副词,表示后来。
“过嘴”在乐平方言指让人说闲话;在于都方言除了这个意义外,还有告诉的意思。
“伤心”在乐平方言指心里难过;在于都方言除了这个意义外,还有憎恶和非常喜爱的意思。
2.3词源差异
乐平方言词汇和于都方言词汇的差异,除了词形和词义方面的差异,还有些是词语的来源方面的不同即词源差异,主要包括对于古汉语沿用的不同以及地方特色词语的不同。由于乐平方言对古语词的沿用及乐平方言特有的词汇在前面我们已经介绍了,因而这里我们主要是就于都方言对古语词的沿用和于都特有的方言词语做些介绍。从而揭示乐平和于都两地方言词汇的词源差异。
2.3.1古语词差异
乐平和于都两地对古语词沿用的差异主要表现在于都方言使用了古语词,而乐平方言里没有用古语词,或两地使用的古语词不一样等情况。于都方言对古语词的沿用,有些是对古代汉语的继承,有些是对近代汉语的沿用,当然有些词的意义还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属于创新义。例如:
于都方言表示吃用古语词“食”。如“食朝”、“食昼”、“食夜”等。《曹刿论战》有“食肉者鄙”;乐平方言表示吃则用“喫”,“喫”《说文·口部》:喫,食也。苦擊切。《玉篇·口部》“喫,啖喫也。”如“喫朝饭”、“喫烟”、“喫酒”等。
表示玩、玩耍于都方言用古语词“嫽”。如“出去嫽下子”(出去玩一下子)。《集韵》上声筱韵朗鸟切:“一曰戏也”。 [50]乐平方言则用“戏”,如“不要戏晏哩”(不要玩晚了)。
于都方言用“衫”表示衣服。《说文·衣部》:“衫,衣也。所衔切。《广韵》:衫,衫衣。生母平声衔韵。”唐·白居易《故衫》:“暗淡绯衫称老身,半披半曳出朱门。”乐平方言则用“衣裳”。
于都方言表示(新枝)长出,(笋)冒出用古语词“绽”。庾信《杏花》:“春色方盈野,枝枝绽翠英。”[51]乐平方言则用“生”。
于都方言表示脖子前面部分用古语词“颏”。《玉篇·页部》:“颏,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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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方言则用“颈”。
于都方言表示(做事)差,不好用古语词“鄙”。《玉篇》邑部:“鄙,鄙陋”。乐平方言则用“衰”。
于都方言表示米制糕点用古语词“粄”。《玉篇·米部》:“粄,米饼。”乐平方言则没有用古语词,就用“米饼”。
于都方言表示砍断用古语词“裁”。“裁”本指“裁剪”,《说文·衣部》:“裁,制衣也.”今指“砍断”,义有引申。乐平方言则用“剁”。
于都方言表示打伞用古语词“擎”。《广雅·释话》:“擎,举也。”今还有“撑开(伞)”义。乐平方言则用“撑”,即撑伞。
于都方言表示(汤)稀用古语词“鲜”。谢灵运诗:“云口相晖映,空水共澄鲜”。今义为引申义。
[52]
乐平方言则用“稀”。
于都方言表示(用锄头)挖用古语词“改”。《说文》:“改,更也。”今指“挖”,义有较大创新。乐平方言则用“挖”。
于都方言表示(手指)搓〔体垢) 用古语词“寸”。本为长度单位词,今有动词义,义有较大创新。[53]乐平方言则用“搓”。
于都方言表示用东西去换(糖果) 用古语词“较”。《六书故、工事三》:“较,
比较也”。今义属创新义。[54]而“较”在乐平方言则表示“试一试,比较”。
于都方言表示身体转动或抖动用古语词“仰”。《说文》:“仰,举也。”《字汇》“仰,举首望也。”[55]今指“身体动”,其义有较大创新。
于都方言表示是用古语词“係”。宋元时“係”指“是”、“属”。有时与“是”连用,构成“係是”。 [56]于都方言现在常单用。乐平方言则用“是”
表示交合于都方言用古语词“鸟”。“鸟”原指“人、畜雄性生殖器”。于都方言引申出动词的用法。乐平方言则用“戳”。
表示不必,不用于都方言用古语词“唔使”。唐五代时“唔使”作“无使”,指“不须”、“不必”。乐平方言则用“不需得”。
于都方言用古语词“莳田”表示插秧。《说文》:“莳,更别种。”《广韵》去声志韵时史切:“莳,种莳。”乐平方言则用“栽禾”。
2.3.2地方特色词差异
不同的地方总会有一些体现其地方特色的特殊词语,乐平的地方特色词在前面已经讲过,这里我们将举例那些能够体现于都地区的特色词语,如:
单子(药方) 字梗(毛笔) 百子点(大雨来临之前落下的稀疏的雨点) 雹(冰雹) 晏昼(上午) 下晡(下午) 夜晡/暗晡(夜晚) 地(坟墓) 衫/衫裤(衣服) 屋(房子) 快菜(韭菜) 尒(小) 屎窟(屁股) 屎坑(厕所) 屎肚(腹) 闭沙(中暑) 妇男人(妇女) 妇娘(老婆) 利市(钱) 固实(牢固) 鼓水(唢呐) 舎母婆(指坐月子的妇女) 石炭(煤炭) 怀肚(怀孕) 吵天(讲故事/聊天) 狗婆蛇(蜥蜴) 寿木(棺材) 旧饭(剩饭) 鲜(稀) 请先生(请医生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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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墟(赶集) 洋碱/胰子(肥皂) 猪利子(猪舌头) 猪血财(猪血) 调羹(汤匙) 点茶(抓药) 驳嘴(接吻) 矮婆车(小轿车) 天狗食月(月食) 冇(没有) 雷公火闪(雷鸣电闪/比喻脾气火爆) 打白话(说不能实现或没有根据的话) 做好事(办喜事)
讨新妇(娶儿媳妇) 白好事(办丧事) 打古(出谜语) 猜古(猜谜语) 巴唔得(巴不得)
除了以上所列举的一些词语比较有特色外,于都方言里的词尾“公”、“牯”、“婆”、“嫲”、“佬”等也是比较有特色。如:
“公”、“牯”、“婆”、“嫲”:这四个词在于都方言里多用于表示动物的性别,偶用于人;前两个表阳性,后两个表阴性。“公”用于家禽类,“牯”主要用于四脚动物;“婆”、“嫲”则用于一切动物。如果再加上一个“子”字则表示幼小,年幼的意思。如:
鸡公 鸡婆(嫲) 鸭公 鸭婆(嫲) 鹅公 鹅婆(嫲) 牛牯 牛婆 猪牯 猪婆 狗牯 狗婆 羊牯 羊婆
牛牯子(小公牛) 牛婆子(小母牛) 猪牯子(小公猪) 猪婆子(小母猪) 狗牯子(小公狗) 狗婆子(小母狗) 羊牯子(小公羊) 羊婆子(小母羊) 这些词用于人时,多为人的外号,含鄙视意味,如:
矮牯子(男矮子) 打卦佬(称呼喜欢聊天,喜欢多嘴的男人) 打卦婆(称呼喜欢聊天,喜欢多嘴的妇女)
而“佬”用于指称从事某种职业的人,上文已经讲了很多,这里就不再重复。
2.4词汇成分差异
方言词汇同普通话一样,也有基本词汇和一般词汇之别,所不同的只是在形式上各方言存在着一定的差异。由于乐平和于都两地同在一省之内,其基本词汇的差异不是很大,所以本节将主要比较乐平和于都两地的一般词汇的差异。一般词汇和基本词汇相比,主要有两个特点,就是非稳定性和非全民常用性。在进行一般词汇差异的比较时,主要应考虑非全民常用性的特点。方言的方物类词汇和
[57]
方俗类词汇都能充分反应方言词汇的这一特点。 因此本节进行词汇成分差异比
较时将从文化学的角度重点比较两地方物类词汇和方俗类词汇的差异,将两地同一方物或方俗不同的表达方式进行比较。
2.4.1方物类词汇的差异
不同的地域环境决定了人们不同的生活方式,也决定了人们给事物命名角度的差异。乐平和于都两地处于江西省的一北一南,由于地域的因素,两地必然都会有一些各自特殊的物产和食品,当然反映这些特殊物品的方言词汇这里我们不做比较,我们要比较的是两地都有的食品或物品但所用表达方式不一样的方言词汇。现举例如下:
雨后比较肥沃的草地上长出的黑色蘑菇,乐平方言叫“地皮菇仂”,于都叫“野生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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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季节山上长出的蘑菇,乐平叫“冻菇”。 霉雨季节山上长出的蘑菇,乐平方言叫“霉菇”。这两种蘑菇在于都方言都叫“南风菌”。
一种形状像灯笼的辣椒,乐平叫“灯笼梢椒”,于都叫“灯笼泡”。 用黄泥、稻草灰、盐等腌制的咸蛋,乐平方言叫“灰包蛋”,于都方言叫“灰蛋”。
被晒干的咸鱼,乐平方言叫“干鱼仂”,于都方言叫“鱼干”。 用盐水腌制的蛋,乐平方言叫“咸蛋”,于都方言叫“盐蛋”。
“鸡蛋”乐平方言叫“卵”,于都方言叫“蛋”;“蛋黄”乐平方言叫“卵黄仂”,于都叫“蛋黄”;“蛋白”乐平方言叫“卵白仂”,于都叫“蛋白”。
一种用面粉做成的类似麻花的油炸食品,乐平方言叫“兰花片”,于都方言叫“兰花根”。
茅蔗比甘蔗小而长,且更甜,用茅蔗水熬成的糖,乐平叫“茅蔗仂糖”,于都叫“白糖”。
“白糖”乐平方言叫“雪糖”,于都叫“白砂糖”。 “水饺”乐平方言叫“水饺仂”,于都叫“水饺子”。
“萝卜条”在乐平方言叫“萝卜丝仂”,于都方言叫“萝卜根子”。 “朝天椒”在乐平方言叫“往天冲仂”,于都方言叫“指天辣椒”。 “南瓜”乐平叫“番瓜”,于都叫“南瓜”。
“枣子”乐平叫“枣仂”,其他品种有“红枣”、“枕头枣仂”,于都就叫“枣子”,其他品种有“棉花枣”、“鸡心枣”。
“李子”乐平叫“李仂”,于都就叫“李子”,其他品种有“猪血李子”、“青皮李子”、“麻李子”和“早禾李子”。
“柚子”乐平叫“肥经”,于都叫“大柑子”。 “桔子”乐平叫“柑仂”,于都叫“细柑子”。 “剩饭”乐平叫“现饭”,于都叫“件饭”或“旧饭”。 “米汤”乐平叫“饮汤”,于都叫“饭汤”。
2.4.2方俗类词汇的差异
所谓民俗,指的是人们在社会生产和生活各个领域里形成或相袭的风尚和习俗,它是反应社会历史的一面镜子。[58] 民俗是乡土文化的主要表现形式,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特有的民俗习惯。不管是日常生活、岁时节日还是婚丧嫁娶都充满了浓郁的乡土文化气息。[59]各种风俗习惯在不同的方言中都有不同的名称和说法。乐平和于都两地虽然同在一省之内,但它们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地区,因此有些风俗存在着说法上的差异或者有些风俗一地有而另一个地方没有,这就形成了乐平和于都两地方俗类词汇的差异。以下我们将主要列举风俗一样而两地说法不同的方俗类词汇。
(1)反映过年习俗词语差异
民间庆祝过年历史悠久,形式多样,活动丰富,乐平人民有自己别具一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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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习惯。过年从腊月24开始,这天乐平称为“小年”,家家户户开始“备年货”准备过年。“备年货”主要有“做年糖”、“碾锅巴糖”、“打麻糍”、“做糕果仂”、“下水酒”(酿米酒)“杀年猪”、“做年饭”、“包饺仂”、“做豆腐”等。此外还要请人写对联,买年画、买门神、买鞭炮、做新衣裳等。在一边筹办年货的同时,人们一边还要忙碌“大扫除”。春节来临之际,人们给家里的所有家具都贴上红纸条,这就叫“批红”,人们认为这样做能为节日带来喜庆和吉祥。到了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开始“贴对联”、“贴门神”、“贴年画”。农历每年的最后一天是除夕,民间称“大年”,这天要“吃团年饭”,这就是“过大年”。除夕夜长辈会给小孩发“押岁钱”象征增岁增寿,岁岁平安。除夕夜还有一个习俗叫“守岁”,这个习俗有着对即将过去一年的留恋,对即将到来新的一年的期盼。子夜时分,家主放挂鞭炮,将大门关上,这叫“封门”。等到天亮时,放鞭炮打开大门,这叫“开门”。拜年是全国人民欢度春节中普遍而又重视的活动,各地做法大同小异。而乐平有其独
[60]特习俗,即“初一亲,初二灵,初三、初四拜丈人”。“初一亲”指的是向家中、
族内亲人拜年,表达新春祝福。这天,民间有三忌:一是不能讲不吉利的话;二是不能打小孩;三是不能向外倒垃圾、泼脏水(若倒了则意为着“倒财”,影响当年的财运)。“初二灵”是指这天百姓不能互相串门访友,而是专门向外村亲戚中上年逝去的亡者拜年的日子,俗称“拜新灵”。“初三、初四拜丈人”指从初三开始,百姓陆续外出走亲访友,尤其是女婿要去岳父、岳母家拜年。从正月初三开始,乐平民间还有宴请新婚夫妇的传统。新郎的至亲家要轮流请新娘吃饭,俗称“请新嫂”,由新娘的婆母、小姑陪着到族中各家去吃“新嫂饭”;新娘的父亲正月初三要去女婿家把女婿接到家中,由族中人家宴请,俗称“请姐夫”,新郎由岳父或妻舅陪着,每到一家,带上礼品拜新年。
于都和乐平的过年习俗总的来说大同小异,这里就不再细说于都地区的过年习俗,只把乐平和于都两地有关过年习俗里面说法有差异的词语列出来。现举例如下:
“除夕夜”在乐平叫“三十夜末”,在于都叫“三十夜晡”。
除夕夜,把家里所有的灯都点亮,并且整个晚上都不熄灭,在乐平叫“点灯”,在于都叫“点风火”也叫“年光”。这一习俗含有薪火相传的意思。 “元宵节”在乐平叫“元宵”,在于都叫“元宵节”或“菜篮节”。
除夕夜,给家里的家具贴红纸条,在乐平叫“披红”,在于都叫“贴岁钱”。 (2)反映婚姻习俗的词语差异
乐平人结婚,男方家叫“娶亲”,女方家叫“起嫁”,娶亲嫁女是百姓生活中的大喜事,人们非常重视,且沿袭着以下的婚姻程序。儿子长大了,到了结婚的年龄,父母就会为儿子的终身大事操心,主动托媒人为儿子提亲找对象,这就是“托媒提亲”。如果女方家同意将女儿嫁给某位男子,紧接着女方家派人去男方家了解情况,俗称“察人家”。“察人家”主要是通过现场观察和到邻居家考察了解男方家的家居环境、生活条件、经济状况以及男方的人品、相貌等。察后,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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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可以,便默认这桩婚事,男方家会准备物品送给女方全部来者,这叫“打发”。打发的重点是女方本人。男方也会去女方家了解女方的人品、相貌等情况叫“看老婆”。经过察人家、看老婆之后,女方家数日没有退回男方家打发的礼品,于是男方家便会提出“押鞋样”。接着男方家会择定举办婚礼的日期,日子定下后,要提前三五个月甚至半年将“日子”送到女方家,这就是“送日子”。送日子时,男方须按彩礼单将所定的礼金数送去,另外女婿还要送数百个麻糍和一定数量的猪肉到丈母娘家。小的麻糍和猪肉由女方家分送给亲戚朋友,以示“吃礼”,凡得到麻糍和猪肉的人家到时要准备送嫁吃喜酒。在接到男方家送来娶亲的日子后,女方家便开始“备嫁妆”。接下来便是“迎亲”,迎亲庆典是百姓最重视的活动之一,前来贺喜的亲戚朋友到男方家叫“贺婚”,到女方家叫“送嫁”。
于都地区的婚俗,大致程序和乐平差不多,但是在表达上有所差异,这里我们将两地说法有差异的词语列出来。现举例如下:
“家长托人给自己的子女说一头亲事”在乐平叫“托媒提亲”,在于都叫“话亲事”或“讲亲事”。
“通婚”乐平方言叫“结亲”,于都方言叫“对亲”。
对于媒人的称呼乐平叫“媒人”,而于都叫“红蚁公”、“长脚媒人”或“媒人婆”。
给人介绍婚姻、对象,乐平叫“做介绍”,而于都叫“做媒”。
男女双方订亲前,女方要派人去男方家查看男方的家境等情况,男方要置办酒席款待,还要给来人红包。这在乐平叫“察人家”,于都叫“查家下”。
男女订亲前,男方派人去女方家了解女孩子的情况。男方要带一定的礼物给女方家。乐平叫“看老婆”,于都叫“看女子”。
结婚时,各方面需要花的钱,乐平方言都叫“红包”,而于都方言叫“利市”是一种讨吉利的说法,那么各方面需要花钱的事情都用“利市”来表达,如:提花利市、梳妆利市、开容利市、扛箱利市、裁缝利市、回庚利市、开门利市、祝福利市、红花利市等。
新婚的晚上,亲友们在新房里和新婚夫妇说笑逗乐,乐平方言叫“闹洞房”于都方言叫“吵房”。
新婚夫妇的卧室,乐平方言叫“新房”,于都方言叫“新人间”。 新郎新娘喝的交杯酒,乐平方言叫“交杯酒”,于都方言叫“和合酒”。 未婚女子出嫁时,女方家与男方家签订所要的各种彩礼的字据,乐平方言叫“开礼单”。于都方言叫“签红单”。
订婚时男方付给女方的彩礼,一般为若干现金,乐平方言叫“财礼”,于都方言叫“礼金钱”。
男女订亲后,男方把彩礼送给女方家,乐平叫“过财礼”,于都叫“过礼金”。 挑选结婚的日期,乐平方言叫“看日子”,于都方言叫“拣时择日”。 女儿要结婚了,女方家置办嫁妆,乐平方言叫“办嫁妆”,于都方言叫“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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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
盖在新娘头上的红布,乐平方言叫“纱罩”,于都方言叫“罗纱”。 “娶老婆”乐平方言叫“话老婆”,于都方言叫“讨新妇”。 给新娘子梳妆打扮,乐平方言叫“开面”,于都方言叫“上头脑”。 新婚夫妇结婚后若干日内(通常三天)一起到女方家拜见长辈和亲友,乐平方言叫“回娘家”,于都方言叫“转门”。
办喜酒,乐平方言叫“做喜事”,于都方言叫“做好事”。
此外,于都婚俗里面也有一些乐平没有的习俗,相应的就有了反映这些习俗的词汇,以下对其也做一点介绍。举例如下:
矺庚矺日:男女订婚的一种仪式,男方家把女方的生辰八字要过来,请人把男女双方的八字进行推算,如果相合,男方家便要确定一个结婚的日期,派人去通知女方家,并把女方的八字带回,被派去的人要带上一定的钱给女方。
养郎:指的是男方家在迎亲的头一天晚上办的酒席,通常每桌九个菜。 回日子/解日子/送日子:男方把结婚的日期选好以后,交给女方,女方如果同意,就会给男方一个回信,这就叫“回日子”。
肚疼谷:当地风俗,男女订亲时,女方以母亲生养女儿不容易为理由向男方索要稻谷若干,也可以折合成钱付给女方。
眼泪油:当地风俗,男女订亲时,女方家向男方家索要食油若干,也可折成钱付给女方。
脱娘衣:男女订亲后,男方要给女方父母等直系亲属做衣服。
请嫁饭:女子出嫁前夕,把女子的伯伯、叔叔、外公、外婆、舅舅、姨妈等亲戚请到家来吃饭,以示告别。
轿下肉:男方去女方家迎亲时,要带一块猪肉,重量十斤左右不等,表示男方迎亲的人自己带菜来了,这样女方便会招待迎亲的人,否则不招待。
打红花:一种迎亲的仪式。男方去女方家迎亲时,女方家把男方带来的一只阉割过的公鸡杀掉,换上一只还没下过蛋的母鸡,这叫“打红花”。
找利市:指盖房子或举行红白喜事时,当事人给人红包。
打通关:指闹新房时,闹新房的主持人要和所有参加闹新房的每个人划一遍拳。
拳东:指闹新房的主持人,通常由新娘指定。
指拳东:当地风俗,闹新房时,要有一个主持人,这个人由新娘指定。通常的做法是,新娘把筷子放在自己面前的碗上,筷子头指向谁,谁就是闹新房的主持人,这种仪式叫“指拳东”。
(3)反映葬丧礼仪习俗的词语差异
对死者的葬丧,乐平的习俗是死者过了六十虚龄,才举办隆重的礼仪,小孩子夭折,民间称为“取债鬼”,一般草草埋掉了事;未满六十岁的人死去,民间称为“短命鬼”,其丧事也很简便;意外死在外地的人,则称“野鬼”,如果没满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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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其尸体还不能进村到家。[61]接下来我们看满了六十虚龄的人死去,进行葬丧的主要程序。当病人垂危之际,其亲属日夜守护,如果亲生儿女不在家,则要千方百计通知他们立即赶回来,当病人停止呼吸时,围在身边的家人就会立即跪在床边,嚎啕大哭,这叫“送终”。在亲人跪地痛哭一阵后,死者随即从床上搬到厅堂,按屋的朝向,男尸摆东边,女尸摆西边,停放在垫有草席的地下,这叫“下世”。尸体停放之后,死者的家人招来族中亲人,逐一分工到外地的亲戚家中告知这一噩耗,这一举止民间叫“报郁”。当死者的亲戚家接到这不幸的消息后,一般当天就要来“奔丧”。死者去世之后,其家人在安排报丧、接待奔丧事宜的同时,“请来道士地仙”。道士根据死者出生年、月、日、时辰,与去世的年、月、日、时辰测算死者死的时间好歹,是否“翻三丧”,与哪些年龄的人相克,确定入棺,出殡日期。地仙则带着死者的儿子上山选墓地。墓地选得好称为风水宝地,相传能造福子孙后代。同时还要“做寿房寿衣”,寿房民间称“棺材”,寿衣则是死者穿着进棺材入土的衣裳。这时,丧家还要用白白包鞋面,做“孝子棍”,除此之外,自死者“下世”之后,死者家主妇在死者出殡前每天必须“三哭”:天亮三哭一次、中午哭一次、傍晚哭一次;还要“守夜”,自死者死后到出殡前的夜晚,其家人安排族中房股亲人或朋友,轮流为死者守夜。将死者入棺的仪式叫“收敛”,民间在收敛之后,需将灵柩存放家中数日,这叫“搁丧”,搁丧最少是三天,俗称“搁三朝”。葬丧之日择定后,在出殡的前一天,丧家首办事宜就是“扮孝堂”,扮孝堂当天晚餐是酒宴。在出殡的前一天晚上,家中亲人对其举行吊唁的隆重仪式,俗称“做家祭”。出殡也叫“出丧”,出殡当天早晨众人吃过麻糍后,先举行“点主”仪式。出殡时辰到时,“八仙”中的一人迅速提起事先准备好的大公鸡,把鸡冠撕破一块,用鸡血在“八仙”每人的额头点上一点。孝女孝媳迅速跪到灵柩的后面,用手紧紧抓住灵柩,做好灵柩出发时“榨丧”的准备。灵柩抬到墓穴旁,不能马上放进墓穴,而要先把芝麻杆、稻草放墓穴内燃烧,俗称“暖穴”,燃烧时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意为“发子、发财、发家”。[62]“上坟”是葬丧过程的最后一道程序。
于都的葬丧礼仪习俗总的来说和乐平的也差不多,但是有些习俗的名称有差异,这里就把两地习俗一样,但说法不同的词汇列出来。举例如下:
对于成年人的死亡的说法在乐平的说法有“老哩”、“走哩”、“过世哩”,而在于都的则有“过套”、“归仙”、“转去”、“转老外婆里”和“过哩身”等说法。
人死后把尸体从床上移到地上,乐平叫“下世”,而于都叫“下榻”。 人死后派人到亲戚家报告死者的死讯,这在乐平叫“报郁”,于都叫“报丧”。 自死者死后到出殡前的夜晚,其家人安排族中房股亲人或朋友,轮流守在死者旁边,这在乐平叫“守夜”,于都叫“守灵”或“照夜”。
出殡前为死者举行祭奠仪式,乐平叫“做祭”,于都叫“开祭”。 “棺材”乐平方言叫“寿房”,于都方言叫“寿床”、“老屋”。 将死者入棺的仪式,乐平叫“收敛”,于都叫“入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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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时孝子手里拿的棍子,乐平叫“孝子棍仂”,于都叫“孝丧棍子”。 “送葬”乐平和普通话一样也叫“送葬”,而于都叫“送殡”。 “下葬”乐平和普通话一样也叫“下葬”,而于都叫“落葬”。
3、两地方言词汇差异形成的原因探析
前面两节内容我们已经分析了两地方言词汇的共同性和差异性,两地方言词汇存在着比较大的差异性,那么造成两地方言词汇差异形成的原因是本节将重点讨论的问题。方言词汇差异是各个方言词汇系统长期的历史发展的结果。方言词汇差异具有多层面性,这种差异多层面性决定了形成这种差异原因的多层面性,既有方言自身发展规律的因素,如语音变化、语言继承和语言接触等,也有社会、历史和文化等其他方面的因素。这些因素总的来说可以分为语言内部因素和语言外部因素。
[63]
那么乐平和于都两地方言词汇差异形成的原因当然也是语言内部因
素和语言外部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3.1语言内部因素的影响 3.1.1语音变化的影响
语音变化的影响是方言差异形成的内部因素之一,语音变化包括多方面的内容即包括语音系统的简化、语音系统中某个组成成分的分化和语流音变等情况。但是对乐平和于都两地方言词汇差异形成影响比较大的是语音系统的简化。长期以来,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变化,汉语中的语音系统也在慢慢地发生着简化,这种简化造成大量单音节同音词的产生,从而促进了汉语方言词汇的双音节化和多音节化。
[64]
然而不同方言双音节化和多音节化的速度有快有慢、程度有深有浅,
这就形成了乐平方言词汇和于都方言词汇在音节上的差异。例如:乐平方言中的三音节词如“搭倒哩”、“日里仂”、“折被窝”等在于都方言中对应的却是双音节词如“跌倒”、“日帝”、“折被”;相反于都方言中的三音节词如“杀刀肉/槽头肉”、“上下子”、“办桌面”、“前一工/头一工”等在乐平方言中对应的却是双音节词如“槽头”、“上下”、“办酒”、“头日”等。
3.1.2语言继承的影响
汉语各方言都是源于共同的母语古汉语,即都是在继承古汉语的基础上并由古汉语不断分化演变而成的,但是不同的方言对古汉语的继承是有差异的。乐平方言和于都方言当然也是在古汉语的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但是它们各自所保留的古汉语积淀成分并不相同,它们所保留的古语词的内容和数量很不一样。有些词于都方言在继承的基础上产生了变异或创新,同样乐平方言在继承古汉语时有些词也发生了变异和创新,更主要的是它们所继承的古汉语词有很大的差异。例如“较”在古汉语中有“比较、较量”的意思,乐平方言表示“试衣服”、“试一试”,而“较”在于都方言指“用东西去换(糖果)等”; “改”乐平方言指“改正、更改”与古义一致,而“改”在于都方言指“(用锄头)挖”; “寸”乐平方言通常表示“长度单位”,而于都方言“寸”做动词用,表示“(手指)搓(体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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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吃乐平方言沿用古语词“喫”,而于都方言沿用的是“食”; 表示玩耍乐平方言用古语词“戏”,而于都方言用“嫽”。例子太多,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总之语言继承对乐平和于都两地方言词汇差异的形成影响也是比较大的。
3.1.3语言间的交流与接触的影响
语言间的交流和接触指的是不同民族长期的交往和共处,使得各自使用的语
言在无形中受到其他民族语言的影响,此外还指不同方言间以及方言和普通话、外语之间的交流和接触对方言差异的影响。乐平和于都两地的方言,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它们和别的民族语言的交流和接触情况是不一样的,因而这也是两地方言词汇差异的一个重要因素。乐平古为“干越”聚居地,由于交往的需要,双方的语言发生融合,各自吸收对方的某些语言成分,因而乐平方言中保留了不少百越土著人的语言成分(主要指原始湘语、原始吴语以及现代瑶语、侗语、畲语等语言成分)。例如:乐平方言称“稻子”为“禾”。《说文》“禾,佳谷也”。有学者认为“禾、谷”两个词皆来源于原始百越语(原始壮侗语)的音译
[65]
;乐平方言
称人身体的躯干部分为“文身”,这是古越人“断发文身”习俗保留在语言中的历史遗痕;乐平称儿子为“崽”来自原始湘语,《方言》“崽者,子也。湘沅之会,凡言是子者谓之崽”;再如“舞”这个词来源于百越语,它在乐平方言中是个使用频率比较高的词,有音无字,义为“做、弄、搞”。东晋以后,随着北方人渐渐迁入乐平县定居,北方话也随之掺入本县方言,在长期的社会交往中,北方话逐渐与乐平方言融合,并且以其特殊的变态构成乐平方言的基础词汇。因而乐平方言受普通话的影响较之于都方言更大一些。而于都方言属于客家方言的一个次方言,客家方言由于处在赣语、闽语、粤语的包围之中,客家方言词汇必然会有它们的渗透词,当然于都方言也会有它们的渗透词。因而于都方言与闽语、粤语和赣语的关系比较密切,受它们的影响比较大一些。当然于都方言在历史上也曾经借入过百越语词汇。如“墟”指集市,于都把赶集说成赶墟。
3.1.4语言认知的影响
语言是思维的工具,也是思维的直接实现。客观事物的属性和外在特征往往是多方面的,人们对事物的属性和特征的认识,不同地域的不同人们对其认识往往也是不同的。有的人可能认识到事物的这个方面的特征和属性,而有的人可能注意到事物的那个方面的特征和属性。即客观事物的属性和特征在不同的人的印象和意识中,表现往往不一样。不同的人对客观事物的不同反映,直接影响人们对客观事物的认识。人们对客观事物认识的不同,反映到语言上就形成了语言认知差异。[66]给事物命名角度的差异是语言认知差异的一个重要表现,也是乐平和于都两地方言词汇差异形成的一个方面。
当一种事物出现了,人们就要给它命名。事物的特征和属性是多方面的,人们总是用认为最能代表和体现这种事物的特征来给事物命名。前面说过,人们对事物的特征和属性的认识,不同的人往往是不一致的。这就出现了同一样事物因命名角度的差异而有不同的名称的现象,从而构成了乐平和于都两地同实异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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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词。例如:
乐平方言把“鱼漂”说成“鱼泡”是着眼于其外在特征像泡;而于都方言说“浮筒”是着眼于其功能,它能使鱼在水里浮动,游来游去。
乐平方言把“朝天椒”说成“往天冲仂”是着眼于这种辣椒对着天空生长,像是向天上冲,强调一种动态感;而于都方言说“指天辣椒”,因其果实顶部朝上,像是手指指着天一样,故名。
乐平方言中说“打饿肚”表示“空着肚子”,是着眼于其因肚子空而导致“饿”的结果;于都方言叫“打空肚”则是着眼于其状态“空”。
乐平方言中用“脚踏车”表示“自行车”,是着眼于其特点是需要人用脚去踏,它才能动;于都方言叫“自由车”则是着眼于其特点是轻便小巧,因而骑着它很自由,去哪都行。
3.2语言外部因素的影响
影响方言差异形成的原因是语言内部因素和语言外部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以上我们分析了影响乐平和于都两地方言词汇差异形成的内部因素,然而有很多方言词汇还需要借助语言外部因素才能说清楚。因而对语言外部因素进行探讨,能使我们对乐平和于都两地方言词汇差异的形成有更深刻的认识。语言外部因素主要包括社会、历史、地理、文学艺术等方面的影响。历史的影响指的是有些方言词的产生和当地的历史背景、历史事件或历史传统有密切关系。文学艺术方面的影响指的是缘于文学艺术而造出的词语。这两方面对于都和乐平两地的方言词汇差异的影响都不是很大,因而我们将不作讨论。我们将从乐平和于都两地的社会和地理两个方面来分析语言外部因素。
3.2.1社会因素的影响
社会因素包括多方面的内容,这里主要谈的是社会的民情风俗、思想观念因素对两地方言词汇的影响。乐平和于都虽然同在一省之内,但是两地处在江西省的一北一南,当然两地的民情风俗和思想观念自然会有所不同。这种民情风俗、思想观念的不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两地方言词汇的差异。比如:
韭菜在于都方言叫“快菜”,因“韭”与“久”同音,而于都很多船家行船都希望船行得快,忌说“久”,故名,而乐平则还是叫“韭菜”没有这方面的忌讳。
对于猪舌头,因“舌”字和“折本”的“折”同音,乐平方言把猪舌头叫“猪招财”,这是一种避讳,图吉利的说法。
对于妇女来月经用的月经布两地的说法就不同,乐平方言说“马片仂”,而于都方言说的是“子孙布”,在于都方言里则体现出了讨吉利的思想观念。
对于小便用的桶子,在于都可以用作女子出嫁时的嫁妆,因而它叫“子孙桶”同样体现出了于都的风俗民情和图吉利的思想观念,而乐平则没有这种习俗,因而它的称呼比较粗俗,叫“尿桶”。
对于过生日,两地的习俗也不一样,于都风俗女做齐头男做一。所以于都方言中有“做一”和“做齐头”的说法。“做一”指男子逢一岁、十一岁、二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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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岁等过生日;“做齐头”:指女子逢十岁、二十岁、三十岁等过生日。而乐平过生日逢十即庆,不论男女,还有一个习俗就是过六十岁以上生日一般会提前一年,这叫“做九不做十”。因“九”与“久”谐音,做“九”寓意天长地久,是人长寿的好兆头。
对于各种习俗方面的词汇,有的习俗一地有而一地无,有的习俗都有,但是说法不一样。如于都婚俗中有“眼泪油”、“肚疼谷”、“娇下肉”、“打红花”、“请嫁饭”等习俗,而这些风俗在乐平都没有。乐平风俗中有“请新嫂”、“请姐夫”等风俗,而这些风俗在于都是没有的。这些方言词汇的具体含义前面已经介绍过,这里就不再重复。再看两地都有的习俗,但说法不同,如男女双方订亲前,女方要派人去男方家查看男方的家境等情况,于都叫“查家下”,乐平叫“察人家”。 又如男女订亲前,男方派人去女方家了解女孩子的情况,于都叫“看女子”,乐平叫“看老婆”。
3.2.2地域因素的影响
地域因素的影响指的是某个方言区的人们因为地域环境和气候的影响,对一些事物、动作、性状的特点和属性的认识发生了不同于其他方言区的人们的变化。这种变化在给事物、动作、性状的命名方面得到了充分的反映,同时也是对各地的特有的地方风貌的一种反映。对同样的事物、动作和性状乐平和于都两地做出了不同的命名,从而形成了两地方言差异的这样一些词汇。上文的地方特色词汇以及两地的方物类词汇和方俗类词汇可以说或多或少都和两地的地域因素有关。
结语
通过实地调查,本文对乐平方言和于都方言的语音系统进行了描写,重点记录了两地方言的词汇。首先通过乐平方言词汇和普通话词汇的比较,揭示乐平方言词汇的内部特点。主要从三个方面加以比较,一是词形特征比较,二是词义特征比较,三是词源特征比较,通过这三个方面的比较,可以让人认识乐平方言词汇在词形、词义、词源等方面的特征。进而再拿乐平方言词汇和于都方言词汇进行比较,乐平和于都是江西省的两个不同城市,地理上乐平位于江西省的东北部,而于都位于江西省的南部,方言分区上乐平方言总体上属于赣方言的鹰弋片,而于都方言属于客家方言的于桂片。通过比较这两地的方言词汇,揭示两地方言词汇的共同性和差异性,从而可以揭示江西境内客赣方言词汇的共同性和差异性。本文重点探讨了它们之间的差异性,并对两地方言词汇差异性形成的原因进行了分析。希望本文能为乐平方言的进一步研究以及客赣方言之间的比较研究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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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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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 1989. [3].李荣.《南昌方言词典》[M]. 江苏:江苏教育出版社,1998. [4]李荣.《于都方言词典》[M]. 江苏:江苏教育出版社,1998. [5](汉)许慎.《说文解字》[M].扬州: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6. [6]《宋本玉篇》[M].北京:北京市中国书店,1983. [7]颜森.《黎川方言词典》[M]. 江苏:江苏教育出版社,l995. [8]扬雄.《方言》[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7.
[M].北京:中华书局,2004. [9]周祖谟著.《广韵校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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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
本研究及学位论文是在我的导师盛爱萍教授的亲切关怀和悉心指导下完成
的。她严谨的治学精神,严肃的科学态度和精益求精的工作作风,深深地感染和激励着我。从课题的选择到项目的最终完成,盛老师都始终给予我细心的指导和不懈的支持。两年多来,盛老师不仅在学业上给我以精心指导同时还在思想、生活上给我以无微不至的关怀,在此谨向盛老师致以诚挚的谢意和崇高的敬意。 在此,我还要感谢在一起愉快度过研究生生活的各位同门以及师哥师姐们,其中要特别感谢杜海军师兄和我的爱人刘文明,正是由于你们的帮助和支持,我才能克服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和疑惑,直至本文的顺利完成。
在论文即将完成之际,我的心情无法平静,从开始进入课题到论文的顺利完成,有多少可敬的师长、同学、朋友给了我无言的帮助,在这里请接受我诚挚的谢意!最后我还要感谢培养我长大含辛茹苦的 父母,谢谢你们!
陈雪英 2009年5月
攻读硕士期间发表的论文
[1].陈雪英 刘文明《合作原则在演讲体态语中的运用》消费导刊2008,1(2):202
—203
[2].刘文明 陈雪英《广告的美学特征与美学效应》 广西青年干部学院学报
2008,7(4):7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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